破晓的阳光如同金色的利剑,劈开了羌塘无人区边缘的晨雾,将连绵的雪山顶染成瑰丽的玫瑰金色。车队在荒原上颠簸前行,卷起长长的尘土,仿佛一条仓皇逃离的土龙。车内气氛凝重,劫后余生的庆幸被更深的疲惫和隐忧所取代。
林微光躺在改装过的越野车后座,身上盖着厚厚的保暖毯,依旧虚弱。苏蔓坐在她旁边,小心地用湿巾擦拭她脸上沾染的灰尘和干涸的血迹。阿震和山猫在另一辆车上,由随行的医疗人员照看。渡鸦——或者说,恢复了“守夜人”身份的陈默(他的真名)——坐在副驾驶,警惕地注视着车外看似无垠的旷野。
“我们这是去哪里?”林微光声音微弱地问。
“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陈默没有回头,声音沉稳,“秦指挥会亲自见你。”
秦雅君……那个交给她父亲遗物,又安排了这次救援的神秘女人。林微光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此刻身体的极度虚弱让她无法深入思考。净化程序对她意识的冲击远超想象,那感觉就像整个灵魂被撕碎后又强行重组,每一根神经都在诉说着透支的痛楚。她闭上眼睛,努力调息,感受着体内那份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存在感”——一种更加清晰、与周围世界联系更加紧密的奇异感知。这是“曙光”血脉觉醒后的馈赠,也是负担。
车队没有走向任何已知的城镇或公路,而是在陈默的指引下,驶入了一条几乎被荒草掩盖的、废弃多年的战备公路,向着更加偏僻的山区深入。
大约行驶了三个多小时,穿过一片茂密的原始云杉林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隐藏在群山环抱中的、看似废弃的矿业小镇出现在眼前。小镇规模不大,建筑多是上世纪风格,大多破败,但街道却异常干净,看不到任何居民。
车队径直驶入小镇深处一栋外表毫不起眼、内部却经过现代化加固和改造的三层建筑。车子直接开进了地下车库。
在这里,林微光终于见到了秦雅君。
她不再是国家图书馆里那个气质儒雅的老学者,而是穿着一身利落的深色作战服,外面套着白大褂,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眼神锐利,周身散发着一种久居上位的、科研与军事结合的特殊气场。她身边站着几名同样气质精干的工作人员。
“微光!”看到被苏蔓搀扶下车的林微光,秦雅君快步迎了上来,眼中流露出真切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辛苦了,孩子。”她亲自扶住林微光另一边手臂。
“秦阿姨……”林微光看着她,心情复杂,“您到底……”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秦雅君打断她,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都需要立刻接受全面检查和治疗。尤其是你,微光,意识层面的损伤不能大意。”
她安排人员立刻将林微光、苏蔓、阿震和山猫分别送入早已准备好的、设备齐全的医疗室。陈默则留下,与秦雅君低声快速交谈着,显然是在汇报S-7地下发生的详细情况。
全面的身体检查和神经扫描持续了数小时。结果显示,林微光的身体除了虚弱和轻微冻伤外并无大碍,但脑波活动异常活跃且复杂,显示出意识层面经历了巨大冲击后的重组状态,这种状态是好是坏,连这里的顶尖专家也无法立刻断言。
苏蔓、阿震多是皮外伤和轻微脑震荡,经过处理已无大碍。山猫伤势最重,子弹贯穿伤失血过多,但幸运未伤及要害,经过手术已脱离生命危险,仍在昏迷中。
当林微光被允许离开医疗室,来到秦雅君的办公室时,已是傍晚。苏蔓陪在她身边。
办公室更像一个指挥中心与书房的结合体,一面墙上挂着巨大的电子地图,另一面则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塞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
秦雅君递给林微光和苏蔓一杯热茶,然后坐在她们对面,神色凝重地开口:“首先,我要向你们道歉。因为我的谨慎,或者说……顾虑,让你们经历了如此多的危险。”
她看着林微光:“你父亲林建国,是我的学长,也是我一生最敬佩的科学家和战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