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辰那条没头没尾的警告微信,像一滴冷水滴入滚油,瞬间在林微光心中炸开。别去?陷阱?他们想要的从来不只是你?
他是在真心警告,还是在故布疑阵,扰乱她的心神?这个她曾经最亲密、如今却形同魔鬼的男人,他话语里的每一个字都值得怀疑。但此刻,林微光没有时间去细细分辨其中的真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将手机屏幕转向苏蔓,苏蔓只看了一眼,眉头便紧紧锁起。
“不能信他。”苏蔓语气斩钉截铁,“这很可能是在干扰我们的判断,或者想让我们自乱阵脚。”
林微光点了点头,将那条信息删除,仿佛从未出现过。无论陆北辰出于何种目的,都无法改变她今晚必须赴约的决定。暖暖在对方手里,那份伪造的亲子鉴定报告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她没有退缩的余地。
“按原计划进行。”她的声音恢复了冷静,甚至带着一种奔赴战场前的肃杀。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在高度紧张和精密部署中度过。阿震亲自带领几名绝对可靠、身手最好的队员,借着暮色的掩护,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西郊那片荒废已久的第三纺织厂区。他们携带了最先进的反侦察和夜视设备,仔细排查着每一个车间、每一处管道和可能的制高点。
苏蔓则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联系了一位与她家族有旧、地位崇高且绝对值得信任的警方高层,将匿名举报材料和部分非核心证据递交了上去。对方在了解情况后,高度重视,但同意按照林微光的要求,只在外围布下天罗地网,严密监控所有进出厂区的通道,除非发生极端暴力事件,否则绝不轻易介入,以免打草惊蛇,危及孩子安全。
与此同时,设定在明早八点自动发送给几家权威媒体的“炸弹”邮件,也进入了倒计时。这是林微光留给自己的,也是留给对手的最后底线。
晚上十一点,夜色浓稠如墨,寒风呼啸着刮过废弃厂区锈蚀的钢架,发出呜咽般的声音。林微光独自驾驶着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驶入了纺织厂大门。她按照要求,没有开灯,借着微弱的月光和厂区深处隐约透出的一点指引光亮,缓缓向约定的地点——原纺纱车间驶去。
车内,她穿着便于活动的深色运动服,身上藏着几个微型定位和通讯装置。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普通的公文包,里面装着一些经过精心筛选、看似重要实则无关痛痒的文件副本,这是对方要求的“钥匙”资料。她的心跳得很快,但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异常稳定。
车间大门洞开,如同巨兽张开的黑洞洞的口。林微光将车停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拎起公文包,迈步走了进去。
车间内部空旷而破败,高高的穹顶垂下残破的纱锭和电线,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尘土和机油混合的沉闷气味。只有车间中央区域,被几盏临时架设的强光探照灯照亮,形成一个刺眼的光圈。
光圈中央,放着两把孤零零的椅子。一把空着,另一把上,坐着一个被蒙住眼睛、堵住嘴巴、双手反绑在椅背上的小小身影——正是暖暖!
“暖暖!”林微光心头一紧,下意识就想冲过去。
“站住!”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随即,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面罩、手持武器的男人从四周的机器残骸后走了出来,呈扇形将她半包围住。为首一人,身形瘦高,虽然也戴着面罩,但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却让林微光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东西带来了吗?”瘦高男人开口,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嘶哑难听。
林微光举起手中的公文包:“在这里。放了我女儿!”
瘦高男人示意了一下,一名手下上前,粗暴地夺过公文包,检查了一下。
“我们要的是原件,林小姐。”瘦高男人语气转冷,“你拿这些复印件,是在侮辱我们的智商吗?”
“原件不在我身上。”林微光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先放了我女儿,确保她安全离开,我自然会带你们去取原件。”
她在赌,赌对方对“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