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柏林清晨,空气清冽得像被冰镇过,却洗不净弥漫在城市无形中的紧张。柏林电视塔那根红白相间的巨针,刺破灰蒙蒙的天空,如同一个沉默的哨兵,俯瞰着脚下逐渐苏醒、却暗流汹涌的城市。
林微光和陈默躲在距离电视塔广场仅一条街之隔的废弃报刊亭后,冰冷的铁皮硌着他们的脊背。塔楼入口处的安检明显升级了,穿着深色制服、神情警惕的安保人员数量是平日的三倍不止,他们检查着每一个进入者的证件,目光如同探照灯,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痕迹。
“不是普通安保,是GSG9(德国联邦警察第九边防大队)的便衣。”陈默压低声音,他受伤的手臂经过简单处理,用撕碎的布料紧紧绑在身侧,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初,“还有几个,像是BND(德国联邦情报局)的人。”他示意林微光注意几个站在阴影里、穿着休闲但气质冷硬的男人。
官方力量的全面介入,让潜入的难度呈几何级数增加。他们就像两只试图闯入精密钟表内部的蚂蚁,稍有不慎,就会被瞬间碾碎。
“硬闯不行。”林微光低语,大脑飞速运转,目光扫过电视塔基座周围的环境。她的指尖,那枚素圈戒指依旧传递着混乱而微弱的SOS脉冲,苏蔓在挣扎,时间不多了。“我们需要一个身份,一个他们不会仔细盘查的身份。”
她的目光定格在电视塔侧后方的一条小巷,那里停着几辆印有市政维修和网络服务标志的厢式货车。工作人员正懒散地从车上搬运着设备和工具箱,准备开始一天的例行检修或线路维护。
“跟我来。”林微光拉了拉陈默的衣袖,两人借着清晨稀疏行人的掩护,快速而隐蔽地绕向那条小巷。
机会出现在一名落单的维修工身上。那是个身材与陈默相仿的年轻人,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车厢里拖拽一个沉重的光缆盘。林微光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径直走了过去。
“嘿!汉斯!”她用带着一丝焦急和不容置疑的语调喊道,那是她作为明星和制片人惯用的、能瞬间吸引并主导对方注意力的语气。
那维修工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什么?我不是……”
就在他抬头的瞬间,陈默如同鬼魅般从他身后出现,未受伤的手臂精准地勒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几秒钟后,维修工软软地瘫倒在地,被陈默迅速拖到车厢后方的视觉死角。
林微光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这是她第一次亲身参与这种近乎暴力的行动。但她没有时间犹豫,迅速从维修工身上扒下那件印有通讯公司logo的蓝色工装,递给陈默,同时捡起掉在地上的工具包和身份卡。
“快换上!”
陈默动作麻利地套上工装,宽大的款式勉强能遮住他手臂的绷带。林微光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脸旁略显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随行的技术人员,尽管她身上昂贵的香奈儿套装与这身环境格格不入。
“走,自然点。”陈默压低帽檐,提起沉重的工具包,率先向电视塔的员工通道入口走去。林微光紧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那个昏迷维修工的证件和一份伪造的工作单,手心因为紧张而沁出冷汗。
员工通道的安保同样严格,但比起正门,对“自己人”的盘查似乎松懈一些。守卫拿着证件,对比着照片和陈默帽檐下的脸。
“汉斯·迈尔?今天不是轮休吗?”守卫疑惑地问。
陈默含糊地咳嗽了一声,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德语沙哑道:“咳……临时通知,塔顶信号发射器……有异常干扰源,优先级排查。”他晃了晃手里的信号检测仪——那是他从唐文渊那个多功能设备上拆解下来的部件。
守卫皱了皱眉,又看向林微光:“她呢?”
“总部派来的专家,分析干扰模式的。”陈默面不改色。
守卫打量了一下林微光,她强自镇定,回以一个略显疲惫但专业的微笑。或许是她气质中的某种东西起了作用,或许是清晨的换班让人惫懒,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