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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风吼涧,地势越是崎岖荒凉。裸露的岩石呈现一种死寂的灰黑色,植被稀疏,只有一些顽强的荆棘和枯草在风中颤抖。空气中的风声越来越大,最终化为一种持续不断的、震耳欲聋的咆哮,仿佛有无数冤魂在涧底哀嚎。
“都把招子放亮点!耳朵竖起来!这鬼地方,摔下去尸骨无存,被狄狗盯上更是九死一生!”赵老四压低声音,反复提醒着那两名略显紧张的新兵,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瞟向宋青,似乎想从这位年轻营长脸上看到一丝畏惧。
宋青的脸上沾满尘土,神色平静,只有那双眼睛,在风沙中显得格外明亮和专注。她仔细聆听着风声的间隙,观察着两侧山壁上任何不自然的反光或动静,同时在心里快速勾勒着行进路线和撤退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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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那如同巨兽裂口般的风吼涧,出现在了眼前。
深不见底的涧谷,弥漫着白色的水汽(涧底应有暗河),狂风从谷底向上倒卷,吹得人衣袂猎猎作响,几乎站立不稳。那道横跨涧谷的悬索桥,在狂风中剧烈地摇晃着,锈蚀的铁索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桥面上的木板许多已经腐朽断裂,露出下面令人眩晕的虚空。
而在桥对面大约两百步外,一处依山而建、以石块垒砌的简陋哨垒,如同毒蛇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边。哨垒上方,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看到了吗?那就是狄狗的窝!”赵老四指着对面,低声道,“平时也就三五个崽子蹲着,今天……好像人多了点?”
宋青伏在一块巨石后,举起军中配发的、制作粗糙的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果然,哨垒附近活动的身影,粗略看去,至少有七八人,而且似乎……在搬运着什么?是木料?还是……
她的心猛地一沉。增兵?还是在加固工事?
“李顺,记录:巳时三刻,风吼涧对面哨垒,观测到北狄兵卒约八人,疑似搬运木石,举动异常。”宋青快速口述,李顺连忙在皮纸上记录。
“什长,现在怎么办?”王虎凑过来,盯着对面,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好战的光芒。
楚凌风则默默检查着弓弩和箭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悬索桥和对岸的地形,似乎在评估强行通过的风险与可能性。
宋青沉吟着。队正的命令是“非必要,不得接敌”。目前看来,对方只是活动异常,并未越过边界。直接撤回报告,是最稳妥的选择。但是……
她的目光落在剧烈摇晃的悬索桥上,又看向对面那明显加强了戒备的哨垒。一种直觉告诉她,对方突然增兵并有所动作,绝不仅仅是例行巡逻那么简单。这背后,是否隐藏着更大的阴谋?比如,为后续的渗透或进攻做准备?
仅仅带回“对方增兵,举动异常”这样模糊的情报,价值有限。若能确认对方增兵的具体人数,甚至窥探到他们搬运物资的用途……
风险与机遇,如同涧谷两侧的峭壁,冰冷地对峙着。
“我们不能过桥。”宋青最终做出了决断,声音在风吼中显得异常清晰,“但也不能就这么回去。赵老四,你带他们两个,”她指了指那两名新兵,“守住我们来的退路,设置绊索预警。王虎,楚凌风,你们跟我,再向前抵近一些,设法绕到侧面,看看能不能看清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个方案,既避免了强行过桥的极端风险,又试图获取更具体的情报,同时安排了后路预警,可谓谨慎而进取。
赵老四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年轻营长如此果断,他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带着两名新兵悄然后撤布防。
宋青则带着王虎和楚凌风,借助嶙峋怪石的掩护,如同三只壁虎,小心翼翼地沿着涧谷边缘,向着侧翼更高、更陡峭的一处岩壁匍匐前进。那里的视角,或许能窥见哨垒后方的情况。
风声掩盖了他们的动静,但对岸的北狄哨兵显然也非庸碌之辈。就在宋青三人即将抵达预定观察位置时,异变突生!
“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