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羽将军府的烛火彻夜未明。
宋清辞披着外袍,在书房内缓缓踱步。窗外月色如水,映照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庞。狼牙谷的伤痛尚未痊愈,但比身体更痛的是心中的愤懑。
宰相李辅国在朝堂上的步步紧逼,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今日早朝,他又以边关久战,国库空虚为由,要求削减北境军费。若非萧景珩据理力争,只怕连阵亡将士的抚恤金都要被克扣。
将军,夜深了,该歇息了。侍从在门外轻声提醒。
宋清辞应了一声,却无睡意。她走到书案前,展开一张宣纸,提笔蘸墨,开始绘制北境地形图。这是父亲生前教她的习惯——每当心绪不宁时,便通过绘制地图来平静心神。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勾勒出山川河流的轮廓。当画到黑风寨一带时,她的手微微一顿。那个地方,藏着太多秘密...
清辞。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宋清辞猛地回头,只见萧景珩不知何时已站在书房内,一身墨色常服,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你怎么来了?她放下笔,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萧景珩走近,目光落在她绘制的地图上:睡不着,想来告诉你一个消息。他顿了顿,李辅国今日向父皇进言,说要为你赐婚。
宋清辞手中的笔地掉在纸上,墨迹晕开一片:赐婚?与谁?
永昌侯的次子,那个有名的纨绔子弟。萧景珩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他说你年已及笄,不宜再掌兵权,应当回归闺阁,相夫教子。
宋清辞冷笑:好一招明升暗降。若我抗旨,便是不识抬举;若我接旨,兵权自然旁落。
正是。萧景珩走到她面前,目光灼灼,所以,我们必须加快动作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文书:这是我这些日子查到的。李辅国与北狄往来的证据,虽然还不够扳倒他,但足以让父皇起疑。
宋清辞接过文书,仔细翻阅。上面详细记录了近年来宰相府与北狄商队的异常往来,还有几笔来路不明的巨额财富。
这些还不足以定他的罪。她轻叹。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证据。萧景珩压低声音,黑风寨那边,可有进展?
宋清辞摇头:我派去的人回报,黑风寨在去年那场大火后已成废墟,想要找到密室,难如登天。
两人陷入沉默。烛火跳跃,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突然,萧景珩像是想起了什么:你父亲生前,可曾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日记?书信?
宋清辞心中一动。她想起父亲那本从不离身的《孙子兵法》,书页间似乎总是夹着些什么。但那些遗物在抄家时都已散失...
等等。她突然睁大眼睛,有一件东西,或许还在。
她快步走到内室,从妆奁最底层取出一个不起眼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支断成两截的玉簪。
这是我及笄那年,父亲送我的礼物。她轻声道,他说,这支簪子暗藏玄机,让我好生保管。后来家中变故,我始终带在身边,却一直参不透其中奥秘。
萧景珩接过断簪,在烛光下仔细端详。玉质温润,雕工精细,但看起来并无特别之处。
可否让我带回去仔细研究?他问。
宋清辞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送走萧景珩后,她再无睡意。站在窗前,望着满天星斗,心中五味杂陈。父亲的冤案、宰相的阴谋、朝中的暗流...这一切,都要靠她来解开。
次日清晨,宋清辞正准备入宫议事,门房来报,说是谢云舒来访。
多日不见的密友一身素衣,眉宇间带着忧色。一见面,她就拉住宋清辞的手:清辞,我查到一些事情,你必须知道。
二人屏退左右,在书房密谈。
我父亲前日在宰相府宴饮,偶然听到李辅国与心腹的谈话。谢云舒压低声音,他们提到一个叫的人,似乎在北境军中身居要职,一直在为他们传递消息。
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