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脊梁,那毫不退缩的眼神,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悄然滋生。是欣赏,是惜才,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他欣赏这份胆识,这份担当,更欣赏这份智计。与她论兵,如饮醇酒,不觉自醉。
“你可知,此去凶险万分?”他压下心头那丝异样,声音依旧平稳。
“沙场征战,何处不凶险?”宋清辞唇角微扬,竟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在这清冷的月光下,宛如昙花一现,带着一种别样的风采,“若能以此险,换北境安宁,换我军大胜,宋青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
萧景珩默然。他见过太多人在生死面前的恐惧与退缩,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接到这等任务也难免色变。可眼前这个“少年”,却似乎将生死置之度外,心中所念,唯有胜败与家国。
这种纯粹,这种赤诚,让他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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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萧景珩颔首,“便由你担任主诱。所需兵马器械,尽可提出。此战若成,‘玉面小将军’之名,当响彻北境。”
“谢将军!”宋清辞再次行礼。
正事议定,气氛似乎松弛了些许。夜风吹拂,带来远处营地隐约的刁斗之声,更显得这月下沙盘之侧,静谧异常。
萧景珩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亲卫退远些。他踱步到沙盘边缘,望着远方朦胧的山影,忽然问道:“宋青,你从军,所求为何?”
宋清辞心中微震,这个问题,直指本心。她沉默片刻,谨慎答道:“回将军,男儿在世,自当建功立业,报效家国。”这是最标准,也最不会出错的答案。
“建功立业,报效家国……”萧景珩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很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仅此而已吗?”
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探究:“你之才具,绝非寻常军户子弟所能有。你的兵法韬略,临阵机变,甚至……你的气质谈吐,皆非寻常。”
宋清辞的心跳漏了一拍,袖中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他起疑了?是了,以他的精明,自己身上这诸多不合常理之处,又怎能长久瞒过?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将军谬赞。末将只是自幼喜读兵书,又好胡思乱想,偶有所得罢了。至于气质……或许是家父曾为落魄书生,自幼耳濡目染之故。”
“落魄书生?”萧景珩不置可否,向前迈了一步。
两人之间原本隔着沙盘的距离,被他这一步拉近。清冷的月光毫无阻碍地洒在宋清辞的脸上,将她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睫毛都照得清晰无比。
萧景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那里,光滑如玉,并无任何耳洞的痕迹。
在这个时代,但凡家境尚可的男子,幼时或多或少会有些佩饰,穿耳洞者虽不如女子普遍,却也并非绝无仅有。而真正贫苦的军户子弟,更是不可能有此讲究。
可“宋青”的耳垂,干净得过分。
他的视线微微下移,落在她的脖颈。喉结的位置似乎有些异样,但在她刻意昂首挺胸的姿态下,并不十分明显。只是那脖颈的线条,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纤细优美,与他所见过的任何男子都不同。
一种荒谬而又隐隐带着某种期待的念头,如同藤蔓般,悄无声息地爬上萧景珩的心头。
他想起初次见面时,她那过于清亮锐利的眼神;想起兵法考校时,她偶尔流露出的,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通透;想起她受伤时,那瞬间蹙眉隐忍,却依旧带着一丝脆弱的模样;更想起这些时日相处下来,那种莫名的、想要靠近、想要探究的吸引力……
这一切的异样,似乎都在指向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向。
若她……并非“他”呢?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野草般疯长,让萧景珩素来冷静的心湖,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波澜。他戴着鬼面,无人能窥见他此刻翻涌的情绪,唯有他自己知道,那面具下的眉头已然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