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辞发现的盐引破局线索,如同一道撕裂浓雾的强光,瞬间照亮了之前诸多看似杂乱无章的信息。永昌侯府通过复杂手段操控商号、超额领取盐引的行为,几乎可以确定是构陷链条中资金与物资运作的关键一环。这条线索的价值,远超单个证人的口供,因为它直接指向了勋贵阶层利用特权参与的重罪,且白纸黑字,难以完全抹杀。
萧景珩立刻调整了“暗刃”的部署,将调查重心全力倾斜向江南盐引的最终流向,以及追查沈文渊当年经手文书可能遗留的蛛丝马迹。北境军营表面依旧维持着宋清辞“重伤静养”的假象,但暗地里的信息传递与研判,却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
宋清辞更是几乎不眠不休,与萧景珩一同分析着每条传来的新信息,试图将那庞大的盐引利益网络与永昌侯府、江南盐漕,乃至可能存在的盐枭势力,清晰地勾勒出来。她肩头的伤疤在衣物下隐隐发痒,那是新肉生长的征兆,也仿佛是她内心复仇火焰灼烧的外显。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骑绝尘,带着帝国的最高意志,穿越茫茫雪原,直抵北境军营。
来的不是普通的信使,而是皇帝身边的内侍监与一队身披明光铠、代表着皇权的禁卫羽林!他们手持金批令箭,径直闯入中军大帐,当着所有闻讯赶来的将领的面,展开了那卷明黄色的绢帛圣旨。
“……北境战事胶着,朕心甚忧。三皇子萧景珩,膺任监军,督师在外,劳苦功高。然,京畿重地,亦需柱石。着令萧景珩,接旨之日起,即刻交接北境军务,率麾下亲卫,速速返京述职,不得有误!钦此——”
内侍监尖细的嗓音在肃穆的大帐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砸在众将心头,更砸在了隐于幕后、通过特殊渠道同步听闻此消息的宋清辞心上!
返京述职?!
在这个关键时刻?!
帐内一片死寂。所有将领,包括素来沉稳的楚凌风,脸上都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与错愕。北狄虽暂受重创,但主力犹存,边境局势远未到高枕无忧的地步。此时将主帅急召返京,于情于理,都透着一股极不寻常的气息。
萧景珩单膝跪地,接旨的动作沉稳依旧,那玄铁鬼面将他所有的情绪隔绝得严严实实,唯有透过孔洞的眼神,在那一瞬间锐利如鹰,扫过宣旨内侍那看似恭敬却难掩一丝倨傲的脸,以及他身后那些面无表情、手按刀柄的羽林卫。
“儿臣,领旨。”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波澜。
内侍监皮笑肉不笑地补充道:“殿下,陛下思念心切,还望殿下速速安排,莫要耽搁。这北境的军务嘛……陛下已另有考量,自会派人接手,殿下无需挂怀。”
另有考量?派人接手?
这话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述职,这是要直接剥夺萧景珩的北境兵权!
众将脸色再变,有人甚至忍不住想要上前一步,却被萧景珩一个极其轻微的手势阻止。
“本王知道了。”萧景珩站起身,语气淡漠,“军中事务繁杂,交接需时。还请公公稍作休息,待本王安排妥当,即刻启程。”
他表现得异常配合,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询问或辩解。这让那内侍监准备好的诸多说辞都噎在了喉咙里,只得干笑两声,在羽林卫的簇拥下,退出大帐,前往早已准备好的营帐休息。
大帐内,只剩下北境军的核心将领,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将军!此时召您回京,分明是……”一名性子火爆的参将忍不住急声道。
“不必多言。”萧景珩打断他,声音依旧冷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陛下诏令,岂容置疑?”
他目光扫过帐中每一位将领,最终落在楚凌风身上:“楚凌风。”
“末将在!”
“在本王离营期间,北境军一切事务,由你暂代统领。严守防线,不得擅自出击,亦不可给北狄任何可乘之机。可能做到?”
楚凌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