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男儿,为何甘愿隐姓埋名,投身这尸山血海?究竟是何等深仇大恨,或是……难言之隐,让你不惜以性命为赌注,行走于这刀锋之上?”
他的问题,比上一次更加直接,更加犀利,直指她隐藏最深的动机与身份!
宋清辞浑身僵硬,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她能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一层层剖开她的伪装,逼近那最核心、最致命的秘密。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否认?在见识过他洞悉一切的眼神后,苍白的否认显得如此可笑。承认?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看着她瞬间血色尽褪的脸和眼中无法掩饰的惊惶与挣扎,萧景珩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果然如此的确认,有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种看到她因自己而如此失措的、隐秘的满足感与更加汹涌的探究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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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抬起手,并未触碰她,只是那戴着玄铁护手的指尖,虚虚地指向她耳垂下方、那一小片因紧张而微微泛红的细腻肌肤,动作缓慢而充满暗示。
“有些痕迹,可以伪装。”他的声音低沉如耳语,却带着致命的危险,“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恐惧时的眼神,比如……下意识的反应。”
他的指尖虽未真正触及,但那无形的压迫感,却让宋清辞感觉那处的肌肤如同被火燎过般灼热。她猛地偏开头,避开他那过於侵略的视线与动作,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
“将军……末将不知您在说什麽!末将投身军旅,只为报效家国,别无他念!”
“报效家国?”萧景珩低低重复,语气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嘲弄,“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麽,告诉本王,当你孤身犯险,深入落鹰涧时,当你身中剧毒,命悬一线时,心中所想,仅是家国吗?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比如……仇恨?”
“仇恨”二字,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入宋清辞的心脏!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迸发出无法压制的、混合着巨大痛苦与愤怒的光芒,那是一直以来被她强行压抑在冷静外表下的、属於宋清辞的真正情绪!
“你……”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看着她眼中那骤然燃起的、如同受伤母兽般的光芒,萧景珩知道,他触及到了最核心的东西。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近一步,几乎是贴着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问道: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你的仇恨,指向何人?”
强大的压迫感与那直击灵魂的追问,让宋清辞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濒临崩溃的边缘。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鬼面,那後面藏着她看不透的心思,与足以决定她生死的权力。承认与否认,彷佛都是绝路。
就在她几乎要承受不住,那积压了太久的秘密即将冲口而出的千钧一发之际——
帐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急促的禀报:
“报——!将军,京城八百里加急军报!”
这声禀报,如同天籁,瞬间打破了帐内那令人窒息的对峙!
萧景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顿,眼底翻涌的激烈情绪迅速收敛。他深深看了宋清辞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未尽的探究,有一丝被打断的愠怒,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松了口气的隐秘情绪。
他最终什麽也没说,後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进来。”他转向帐门,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威严。
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快步而入,呈上了一份火漆密封的急报。
萧景珩接过,迅速拆阅。
而宋清辞,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几乎是虚脱般靠在了身後的案几上,大口地喘息着,後背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她看着萧景珩阅读军报时那瞬间变得无比凝重的侧影,心中充满了劫後余生的後怕,以及一种更加深沉的、对未来的茫然与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