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月下的互诉衷肠与坚定盟誓,如同为宋清辞冰封已久的心湖注入了温热的暖流,让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虽依旧谨慎,眉宇间却少了几分压抑的沉郁,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属于女子的柔和光彩。她与萧景珩在人前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但彼此一个眼神的交汇,一次看似不经意的指尖相触,都蕴含着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默契与温情。
然而,命运的齿轮从不因片刻的温情而停止转动。北狄左贤王狼顿的试探性进攻愈发频繁,西线朔风城方向压力骤增,楚凌风虽勉力支撑,但军报中提及的几次小规模接触战,皆显示北狄骑兵的战法与装备似乎有所更新,更加狡诈难缠。萧景珩不得不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前线军务,连日召开军事会议,调整布防,常常至深夜方歇。
连日的劳累与精神紧绷,加之之前坠马时手臂的伤口因频繁活动而有些反复,宋清辞终究是有些撑不住了。这日傍晚,她从演武场回来,只觉得头重脚轻,额角隐隐作痛,身上一阵阵发冷。她心知不妙,怕是染了风寒,强撑着处理完手头杂务,便早早熄了灯,和衣躺下,只想尽快睡一觉发发汗。
夜半时分,她果然发起了高热。意识昏沉间,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滚烫,那紧紧束缚在胸前的布条更是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汗水浸湿了中衣,黏腻地贴在身上,极其不适。在病中模糊的意识下,她本能地想要挣脱这令人窒息的束缚,双手无意识地拉扯着领口,试图获得一丝清凉与顺畅的呼吸。
就在这时,营帐的帘子被轻轻掀开一道缝隙。是萧景珩。
他处理完军务,心中记挂着她白日里略显苍白的脸色,终究是放心不下,趁着夜深人静,悄然前来探视。帐内没有点灯,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缝隙,朦胧地照亮榻上的人影。
他放轻脚步走近,借着微光,却看到了让他心头骤紧的一幕——
宋清辞双眸紧闭,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显然是发着高烧。而她的领口不知何时已被她自己无意识地扯开了一些,露出了线条优美的锁骨,以及……那即便在昏睡中、因呼吸急促而微微起伏的,与男子截然不同的、属于少女的、柔软而清晰的曲线轮廓!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且大部分仍被凌乱的中衣遮掩,但那瞬间映入眼帘的景象,结合他早已深植于心的怀疑与确认,如同最后一块拼图,彻底、直观地印证了他所有的猜测!
萧景珩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呼吸一滞。纵然早已心知肚明,但亲眼目睹这铁一般的“证据”,所带来的冲击力依旧非同小可。那不是沙盘推演的推断,不是言语间的试探,而是活生生的、无法辩驳的事实——他麾下战功赫赫的“玉面校尉”宋青,千真万确,是一个女子!
帐内一片死寂,只有宋清辞因发烧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萧景珩迅速回过神来,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芒,有关切,有心疼,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与尘埃落定。他没有惊动她,立刻上前,动作极其轻柔地,欲将她扯开的领口重新拢好,以免她受凉,也更为了掩盖那不容于世的秘密。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衣襟的刹那,宋清辞似乎被这细微的动静惊扰,猛地从昏沉中惊醒过来!
她倏地睁开眼,迷蒙的视线对上了床榻边那道高大的、熟悉的身影。紧接着,她瞬间感觉到了自己领口的敞开与那几乎呼之欲出的秘密!巨大的惊恐如同冰水兜头浇下,让她几乎魂飞魄散!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猛地坐起身,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攥住自己的领口,向后缩去,脸色瞬间由潮红转为骇人的惨白,看向萧景珩的眼神充满了无以复加的恐惧与绝望,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将……将军……你……你怎么会……”
她语无伦次,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他看到了!他一定看到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看着她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蜷缩起来,那双总是清亮冷静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纯粹的惊骇与无助,萧景珩心中猛地一痛。他知道,自己此刻任何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