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身上。
宋清辞端坐马上,面色沉静,目光平视前方,并未因这万众瞩目的场面而有丝毫动容。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炽热得几乎要将她穿透。她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于心底,维持着武将应有的威仪。
萧景珩更是如同磐石,对周围的喧嚣恍若未闻,唯有在人群过于激动,几乎要冲破士兵组成的警戒线时,才会微微侧首,对身旁的亲卫统领递过一个眼神,亲卫们便会立刻加强戒备,确保秩序。
刺史府邸,早已张灯结彩,宴开百席。觥筹交错,丝竹悦耳,一派歌舞升平。王弼及洛城官员极尽奉承之能事,轮番向萧景珩敬酒,言辞间不乏对京城局势的隐晦打探和对萧景珩功绩的夸大赞誉。
萧景珩应对得体,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疏离,大部分时间只是淡淡听着,偶尔回应几句,皆是关乎北境防务、民生休养的正事,对于京中动向,则是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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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辞作为新晋的扬威将军,自然也是众人关注的焦点。不少官员凑上前来敬酒搭话,言语间多是恭贺与好奇,也有人旁敲侧击,询问她的出身来历,或是北境战事的细节。
“宋将军如此年轻便有这般作为,不知师从哪位名家?”一位留着山羊胡的学官笑眯眯地问道。
宋清辞举杯略沾唇即止,从容应对:“末将出身寒微,少时偶得几卷兵书,自行揣摩,后投军报国,全赖殿下提拔与战场历练,不敢言师从。”
“将军过谦了。不知将军籍贯何处?听口音,倒不似纯粹的北地之人。”另一名官员状似无意地接话。
宋清辞心中警铃微作,面色却不变:“末将少时漂泊,四海为家,口音杂驳,让大人见笑了。”
她回答得滴水不漏,既点明自己“寒微”、“漂泊”的过往,模糊了籍贯焦点,又将话题引向军功和萧景珩的提拔,符合她目前“宋青”这个身份该有的谨慎与对提拔者的感念。
席间,她也能敏锐地察觉到几道并不那么友善的视线。那来自几位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士绅,以及一两个坐在角落、看似低调的官员。他们的目光中带着审慎的衡量,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宋清辞心中明了,这洛城,乃至这通往京城的路上的每一座城池,都盘踞着各方势力的触角。宰相一党,或其他对萧景珩忌惮的皇子权贵,绝不会对他们这一行人的动向漠不关心。
宴会进行到一半,萧景珩以旅途劳顿为由,提前离席。他一走,场中的气氛似乎松弛了不少,但也让许多想要攀附的人失去了目标,转而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宋清辞身上。
她应对得体,却也感到一丝疲惫。这种言语上的机锋,有时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更耗心神。
终于熬到宴席散去,宋清辞在王弼等人的恭送下,回到了刺史府为她安排的独立院落。虽不及京城府邸奢华,却也清雅安静。
夜色已深,她卸下甲胄,只着中衣,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棵在秋风中摇曳的古树,微微出神。洛城的迎接,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路途,这样的场面只会更多,试探也会更加露骨。
忽然,窗口极轻地响动了一下。一道黑影如同狸猫般滑入,无声无息地单膝跪地,呈上一枚小小的蜡丸。
“将军,京城‘雀鸟’密信。”
宋清辞瞳孔微缩。‘雀鸟’是她与密友谢云舒约定的隐秘通信渠道的代称。她立刻接过蜡丸,捏碎,取出里面卷得极细的纸条。
就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她看清了上面清秀却略显急促的字迹:
“青姊钧鉴:京中已闻‘玉面’之名,誉谤皆至。永昌侯府暗流汹涌,世子似有异动。宰相门下近日频聚,恐有图谋。务慎之,抵京前勿轻易信人。舒字。”
纸条在指尖化为齑粉,宋清辞的目光沉静如水,却比窗外的夜色更凉。
永昌侯世子……那个曾与她有婚约,又在侯府遭难后急于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