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通往北境的官道、小径乃至荒僻的山路,仿佛在一夜之间被无形的网所笼罩。柳文正派出的灭口者,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凭借着在地方上盘根错节的势力,对玄七等人可能经过的区域进行了疯狂的围追堵截。
玄七背负着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李福,另外两名暗卫则护卫着惊惶失措的李福妻女,一行人在泥泞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跋涉。雨水混合着汗水与血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身后的追兵如同附骨之疽,马蹄声、呼喝声时常在不远处的山林间响起,迫使他们不断改变路线,迂回穿插,体力与精神都承受着极限的考验。
李福的妻子王氏本就体弱,连番惊吓与奔波之下,咳疾愈发严重,几乎无法行走。小女孩灵儿更是吓得小脸煞白,只会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连哭都不敢大声。
“头儿,这样下去不行!带着他们,我们根本甩不掉追兵!”一名暗卫抹去脸上的雨水和血污,声音嘶哑。
玄七何尝不知?他看了一眼背上生命体征微弱的李福,又看了看几乎崩溃的王氏和幼小的灵儿,眼神决绝。“分头行动!阿甲,你带着她们母女,往东走,制造痕迹,吸引追兵注意力!阿乙,你和我,护送李福,继续向北,走最险的鹰愁涧!我们在预定的三号接应点汇合!”
这是目前唯一可能保住李福性命的办法。用王氏母女作为诱饵,引开大部分追兵,为护送最关键证人的他们争取一线生机。虽然残酷,但别无选择。
阿甲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头:“明白!”他深知任务的重要性,拉起王氏和灵儿,迅速转向东边的小路。
玄七与阿乙则背负着李福,一头扎进了道路更为险峻、几乎无人行走的鹰愁涧方向。
果然,大部分追兵被阿甲故意留下的痕迹所吸引,呼啸着向东追去。但仍有少数精锐,如同附骨之蛆,死死咬住了玄七他们这条线。
鹰愁涧,顾名思义,山路狭窄,一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另一侧是湿滑陡峭的岩壁。在雨中行走,更是险象环生。玄七与阿乙轮流背负李福,凭借着高超的轻功和顽强的意志,在湿滑的岩石间艰难挪移。
身后,利箭破空之声不时响起,钉在他们刚刚踏过的岩石上,溅起点点火星。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阿乙格开一支冷箭,气息微喘,“他们居高临下,我们太被动了!”
玄七目光扫过前方一处较为狭窄的隘口,眼中寒光一闪。“冲过前面那个隘口,我断后!你带着李福先走,无论如何,把他送到接应点!”
“头儿!”
“执行命令!”玄七语气不容置疑,猛地将李福推到阿乙背上,自己则骤然转身,长剑出鞘,如同一尊杀神,堵在了那狭窄的隘口之前!
追兵见状,纷纷下马,手持兵刃,狞笑着围拢上来。他们看得出,玄七已是强弩之末。
“杀!”为首的灭口者厉喝一声,数人同时扑上!
玄七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疲惫与伤痛压下,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剑光如匹练般展开,在这险要的隘口,他一人一剑,硬生生挡住了五六名高手的围攻!剑锋划破雨幕,带起一蓬蓬血花,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不顾自身,只求最大杀伤,为阿乙争取时间。肩头、肋下瞬间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剑势愈发凌厉狠绝!
一名灭口者瞅准空档,一刀劈向他的后心!玄七仿佛背后长眼,猛地侧身,任由刀锋划过左臂,同时反手一剑,精准地刺入了对方的咽喉!
惨烈的搏杀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隘口前已倒下三具尸体,剩余两名灭口者也被玄七这不要命的打法骇住,一时不敢上前。
玄七拄着剑,单膝跪地,大口喘息着,鲜血混着雨水从他身上不断滴落,将身下的泥地染红。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但精神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嘹亮的军号声!以及一阵沉闷而整齐的马蹄声!
那两名灭口者脸色大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