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庄园的混乱尘埃落定。小宇被救护车的蓝光带离，林夫人失魂落魄地紧随。林振邦则被江灼亲手塞进了警车后座，那张曾经傲慢的脸此刻只剩下灰败的死气，等待着法律的审判，以及更深处那“玄冥派”可能的致命清算。
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败气息似乎被海风稀释，但“黑檀骨粉”的阴冷和“玄冥派”的庞大阴影，却像浸透了水的棉被，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回到她那间被零食包装袋和“法器”淹没的出租屋，姜莱感觉自己像一条被彻底榨干、晒在烈日下的咸鱼，整个人陷进豆袋沙发里，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经脉里残留的刺痛感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在反复扎刺，指尖被符纸划破的伤口也隐隐作痛。
黄十七小心翼翼地捧着刚点的外卖——一杯加足了双份珍珠的全糖芋泥波波，用小爪子轻轻戳了戳姜莱的脸颊。
“吱…莱姐…喝点吧…补充点能量…” 黄十七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讨好和后怕。林家庄园里那薯片袋血符爆发的金光和咒灵黑蛇的嘶吼，差点把它的小心肝直接吓停摆。
姜莱有气无力地叼住吸管，温热的、甜得发腻的奶茶滑入干涩的喉咙，才感觉被抽空的灵魂稍微回来了一丝丝。“黄十七记下来，薯片袋血符，威力，尚可，但耗蓝太猛，用户体验极差，差评！下次接这种单，报价至少翻倍”
“吱！明白！” 黄十七立刻从它的小马甲口袋里掏出一个迷你便签本和一支更迷你的笔，煞有介事地写下：“薯片袋血符：威力评级A，灵力消耗评级S，需上调基础报价200%”。
就在这时，姜莱那部饱经风霜、贴满了卡通贴纸的手机，顽强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大字：江灼。
姜莱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只想把手机扔出去。咸鱼现在需要的是深度休眠，是灵力回蓝，是薯片和奶茶的抚慰，一点也不想再面对那些糟心的破事。但手机铃声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
“吱，莱姐，江警官，说不定有新的奶茶资金进账？” 黄十七绿豆大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试探着提醒。
“奶茶资金”四个字精准无比地戳中了咸鱼最核心的软肋。姜莱认命地叹了口气，划开接听键，把手机开了免提，随手丢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喂，江大警官，扰人清梦等于谋财害命懂不懂？小心我告你骚扰官方认证的科学顾问…” 她的声音拖得又长又黏糊，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倦意，仿佛下一秒就能睡过去。
电话那头的江灼沉默了两秒。再开口时，声音低沉紧绷，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硬锋利，反而透出一种难以掩饰的疲惫，以及…更深层次的、如同困兽般的挣扎？
“姜莱，” 他开口，嗓音有些干涩，仿佛喉咙里堵了沙子，“我需要…你的‘科学协助’。”
“哦？” 姜莱挑了挑眉，咸鱼雷达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勉强提起了一点精神，“协助？协助什么？用牛顿力学分析林振邦喷黑血的抛物线轨迹？还是用化学方程式解析黑檀骨粉的分子结构？先说好，科学顾问费按分钟计价，不足一小时按一小时算，外加灵力损耗补贴”
“不是林家的事。” 江灼打断她，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沉重，“是，三年前。东港码头。集装箱。”
这几个词，像淬了冰的钢针，瞬间刺破了出租屋里慵懒的空气。
姜莱嘴里的吸管停住了。连黄十七都停下了舔爪子的动作，小耳朵警觉地竖了起来。房间里只剩下空调外机单调乏味的嗡鸣声，却显得格外寂静。
哭包小哥。老王头。
那个在星辉酒店浴室里，被姜莱一句无心却精准的“还我眼睛”点破，让江灼坚持了二十多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瞬间崩塌的陈年旧案，那个他内心深处从未真正放下的悬案。
“那个案子” 江灼的声音艰涩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重若千钧，“当年被定性为失踪。现场太‘干净’，线索几乎没有，像被精心打扫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