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再次锁住安湄:“今夜之事,证明了楼主的胆识和花月楼的力量。也证明了我们共同的敌人,已经急不可耐,甚至不惜动用雍国的刀!”他向前一步,无形的威压再次弥漫开来,“那份真名单,可以揪出王府的内鬼,可以斩断伸向户部的手,可以洗清渊国的污名,更能……重创甚至拔除那些盘踞在晟国朝堂、祸乱四方的毒瘤!包括赵怜儿安插在晟国的爪牙!”
安湄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真名单!他果然还有后手!而且这份名单的价值,远超她的预期!它不仅关乎晟国内斗,更关乎渊国清白,甚至能直指雍国的渗透!这诱惑太大,大到足以让她暂时压下被利用的怒火。
“王爷想要什么?”安湄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其中的戒备和锋芒,却悄然收敛了几分。她明白,陆其琛亮出了真正的底牌,也意味着他需要花月楼付出更大的代价。
“信任。”陆其琛吐出两个字,重若千钧。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真正的信任,而非互相试探的结盟。本王要花月楼在晟国乃至雍国的所有耳目,全力配合本王接下来的行动!本王要王妃你……”他刻意加重了“王妃”二字,“以摄政王妃的身份,成为本王在这王府内、在晟国朝堂上,最锋利的暗刃!里应外合,揪出内鬼,粉碎他们的图谋!”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安湄肩头的伤口上,语气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至于名单的真伪和交接……待王妃养好伤,待本王肃清这府里的‘筛子’,待我们有了真正稳固的基础……再议不迟。”
这是条件,也是警告。他给了承诺,但核心的名单依旧握在他手里。他需要安湄先证明价值,证明这份信任值得他押上最后的筹码。同时,他也在提醒安湄,王府内部依旧危机四伏,她和他,此刻都站在悬崖边上。
安湄沉默着。书房内只剩下庭院外侍卫清理现场的轻微声响,以及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她看着陆其琛,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眼睛。信任?与虎谋皮,谈何信任?但那份名单……那份能洗刷污名、护住兄长、甚至重创雍国的名单……是此刻破局的唯一曙光!
良久,安湄深吸一口气,眼中所有的挣扎最终化为一片孤注一掷的冰寒决绝。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再次解下了腰间那枚压裙角的羊脂白玉佩。这一次,她主动上前一步,将玉佩底部那朵含苞待放的墨菊印记,用力按在了陆其琛沾满血污的手心。
冰冷的玉佩,温热的血污,形成一种奇异的触感。
“花月楼的刀,可以借给王爷。”安湄的声音清冷如霜,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凛冽,“但刀锋所指,必须是我等共同之敌!若王爷他日刀锋转向我渊国,或我兄长……”她抬起眼,毫不畏惧地迎上陆其琛的目光,一字一句,如同誓言,也如同诅咒,“花月楼纵使粉身碎骨,也必叫王爷……血债血偿!”
陆其琛垂眸,看着掌心那枚沾血的玉佩,感受着那朵墨菊印记的棱角。他缓缓合拢手指,将那玉佩连同安湄冰冷的手指一同握住。他的手掌宽大有力,带着薄茧和未干的血迹,将安湄微凉的手完全包裹。
“成交。”他低沉的声音在血腥弥漫的书房里响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沉重,也带着风暴将至的压抑。
就在这时——
“王爷!王爷!”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一个王府管事连滚爬爬地冲到书房门口,脸色惨白如纸,看到庭院里修罗场般的景象,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何事惊慌?”陆其琛松开安湄的手,转身看向门口,眉头微蹙,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威仪,仿佛刚才的杀伐与结盟从未发生。
“宫……宫里来人了!”管事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是苏先生!带着陛下的口谕,此刻就在前厅!说……说是听闻王府有贼人惊扰,陛下特派苏先生前来……探视王爷安危!”
“苏砚?”陆其琛眉峰微不可察地一挑,深邃的眼眸中瞬间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他侧头,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