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云梯被火油罐砸中,瞬间燃起大火,推梯的士兵惨叫着被点燃!一架冲车被数块巨石砸中顶棚,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速度骤减!攻城部队的推进,瞬间变得艰难而血腥!
“盾阵!举盾!”前线将领怒吼着。
巨大的盾牌被举起,形成移动的堡垒。但城头的箭矢和投掷物如同冰雹般砸下,每前进一步,盾牌上都响起密集的撞击声,不断有士兵被从缝隙中射入的箭矢射倒,或被滚落的巨石砸中!伤亡数字在急剧攀升!
终于,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几架云梯艰难地搭上了高大的宫墙。悍勇的晟军甲士口衔钢刀,开始奋力攀爬!
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城头的守军似乎早有准备,当晟军士兵爬到一半时,滚烫的、混合着污秽物的“金汁”(煮沸的粪便尿液)被大桶大桶地倾倒下来!伴随着烧红的铁砂、沉重的原木!攀爬的士兵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如同下饺子般纷纷坠落!侥幸爬上城头的寥寥数人,立刻陷入数倍于己、状若疯魔的守军围攻之中,瞬间被乱刃分尸!
宫门方向,巨大的冲车在无数盾牌的掩护下,终于撞上了厚重的宫门!发出沉闷的巨响!
“撞!给老子撞开!”负责攻门的将领赤红着眼睛咆哮!
然而,撞击了数十下,那宫门虽然剧烈震动,发出痛苦的呻吟,却依旧顽强地挺立着!城门洞内,似乎被从里面用巨石和重物死死顶住了!与此同时,城门上方和两侧的箭孔、射窗里,再次射出密集的箭矢和投下燃烧物,对拥挤在城门洞附近的士兵造成了惨重的杀伤!
陆其琛在中军阵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亲眼看着自己精锐的前锋,如同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布满尖刺和毒液的血肉之墙!每一步推进,都伴随着巨大的伤亡!萧景琰这个疯子,竟然在短短一夜之间,利用皇宫废墟的地形,布置下了如此恶毒而有效的防御!这哪里是夺回皇宫?这分明是将整个皇宫,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同归于尽的陷阱!
“王爷!宫墙太高太厚!敌军据险死守,抵抗异常凶悍!我军伤亡…伤亡不小!”一名浑身浴血的副将踉跄着奔回中军禀报,声音带着惊怒和难以置信。
陆其琛看着前方如同绞肉机般的战场,看着不断被抬下来的、死状凄惨的伤兵,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惨叫声和巨石滚落的轰鸣…他紧握着马鞭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愤怒如同岩浆在他胸中翻涌,但他冰冷的理智更清晰地告诉他:强攻下去,代价将远超预期!这废墟里的亡命之徒,是铁了心要用自己的尸体,堆成阻挡他前进的堤坝!
“鸣金!收兵!”陆其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冰冷刺骨。
刺耳的金钲声响起,压过了震天的喊杀。攻城的晟军如同退潮般,带着不甘和满身的血污,缓缓撤了下来。宫墙之上,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带着疯狂和嘲弄的欢呼!
萧景琰站在被烟熏黑的箭楼里,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黑色洪流,看着宫墙下堆积如山的尸体,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的笑容。他成功了!他用最熟悉的家园做坟墓,用最疯狂的自杀式防御,让不可一世的陆其琛,第一次尝到了被迫退兵的耻辱,并付出了惨重的伤亡!虽然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喘息,陆其琛绝不会放弃,下一次进攻只会更加猛烈。但此刻,这短暂的胜利,这用鲜血换来的喘息,就是他唯一的希望!他舔了舔干裂的、带着血腥味的嘴唇,眼中燃烧着更加疯狂的火焰。
安若欢刚刚结束药浴,穿着宽松的素色衣袍,靠在软榻上。他手中捧着一卷书,目光却久久停留在同一页,未曾翻动。白芷坐在不远处的矮凳上,捣药的动作比往日更加沉缓、用力,那“笃笃”声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敲在人心上。
墨菊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进来,浓郁的药味也无法驱散那份沉重。她将药碗轻轻放在安若欢手边的小几上,低声道:“公子,药好了。”
安若欢仿佛被惊醒,目光从书页上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