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层泥灰之下,勾起一个无人察觉的、冰冷的弧度。
找她?自然是要找的。
顾雪薇的灵根是被她强行夺走的,如今被噬灵口反噬,根基动摇,若没有她这个“同源”
的药引,顾雪薇的天品灵根,只会一天天枯萎下去,直到彻底沦为废物。
柳氏怎么可能不急。
“那个二小姐不是个废灵根吗?找她有什么用?”
“谁知道呢,大户人家的事,邪乎着呢。
不过啊,最精彩的还不是这个。”
汉子卖了个关子,喝了口水,才慢悠悠地说,“你们猜,婚事延期,谁最高兴?”
“谁?”
“太子爷呗!”
汉子一拍大腿,“我表姐说,自打顾大小姐出事后,太子爷就没再去过国公府一次!
反倒是往咱们苏相爷府上跑得勤快。
听说,苏相爷家的千金,那位苏清姑娘,才貌双全,那才是京城第一美人呢!”
这个消息,让顾盼的眼神彻底沉静下来。
镇国公府手握兵权,是皇帝都要倚重的武将之。
丞相苏家,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是文官集团的领袖。
武将与文臣,向来面和心不和。
如今,太子在镇国公府失势的节骨眼上,亲近相府,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顾雪薇失去的,不仅仅是灵根,还有太子妃的宝座,以及镇国公府未来的荣光。
这比杀了她,更让她痛苦。
顾盼的心中没有狂喜,只有一片冰冷的快意,如同寒冬腊月喝下一口冰水,从喉咙一直凉到心底。
这只是一个开始。
她要的,是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一路无话,当京城那巍峨的城墙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时,顾盼与那几个农人分道扬镳,独自一人,随着人流走进了城门。
城内的繁华与喧嚣扑面而来。
叫卖的商贩,嬉闹的孩童,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这里的一切,都与药谷的死寂截然不同。
顾盼没有去任何熟悉的地方,而是径直钻进了城南最混乱、最龙蛇混杂的“下瓦子”
区域。
这里是脚夫、杂役、流浪汉的聚集地,空气中弥漫着廉价的酒味、汗臭和食物的馊味。
她找了一家最破旧的、连招牌都歪斜的茶馆坐下。
花了两枚铜钱,要了一碗浑浊的粗茶。
茶馆里烟雾缭绕,三教九流的人物混坐一堂,高声阔论。
这里是消息最灵通,也最不设防的地方。
“哎,听说了吗?国公府的悬赏又加码了!
找他们家那个二小姐,活的给一千两银子,死的……死的也给五百!”
一个缺了门牙的汉子,唾沫横飞。
“我的乖乖,一个废人,值这么多钱?”
“谁说不是呢!
我估摸着,那二小姐肯定是知道了国公府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才被这么追杀。
可惜啊,一个废灵根,能跑到哪儿去?怕是早死在哪个山沟里了。”
顾盼端着茶碗,滚烫的茶水入喉,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她的指尖在粗糙的碗壁上轻轻划过,听着周围的议论,将所有有用的信息碎片,在脑海中一一拼凑。
主母在找她,不惜代价。
顾雪薇灵根受损,已成定局。
太子态度冷淡,另寻新欢。
镇国公府,如今已是一个外表光鲜,内里却焦头烂额的空壳子。
而她,就是点燃这个空壳子的那根引线。
但她不能急。
柳氏既然敢下这么大的悬赏,必然在京城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她自投罗网。
硬闯,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需要一个盟友。
一个同样视镇国公府为眼中钉,且有足够分量的盟友。
茶馆里,邻桌的谈话声飘了过来。
“要我说,这回顾雪薇栽了,最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