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相府藏书万卷,不知仙师闻到的是哪一卷的墨香,竟能称得上一句‘有趣’?”
她巧妙地将“气息”
曲解为“墨香”
,四两拨千斤。
凌玄却不上当,他摇了摇头,目光如剑,直直刺向苏清:“不是墨香。
是一种……很熟悉的味道。
像冰雪初融,又带着烈火焚烧的焦灼,像新生,又缠绕着死亡。
这种气息,我只在一个人的身上感受过。”
他说的,正是顾盼融合了多属性灵根后,又被噬灵戒包裹着的独特气息!
苏清持杯的手,稳如磐石。
她甚至还轻啜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放下茶杯,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仙师说得玄妙,苏清愚钝,听不明白。”
她抬起眼,眼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与无辜,“仙师所说的那处书房,是我父亲的静修之所,从不许外人踏足。
里面除了些古籍,便只有一尊凝神静气的檀香炉,实在不知仙师所说的气息,从何而来。”
“是吗?”
凌玄往前踏了一步,整个正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可否请苏小姐行个方便,容我进去一看?或许,那所谓的‘邪修’,正藏身其中。
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不是吗?”
这句话,让总管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苏清的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波澜不惊的微笑。
“仙师说笑了。”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字里行间却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强硬,“家父闭关前曾有严令,任何人不得擅闯他的书房,违令者,无论身份,皆按府规处置。
凌玄仙师是凌霄宗高弟,想必不会让苏清为难吧?”
她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搬出了相爷,搬出了府规。
这不仅仅是相府的规矩,更是朝堂的体面。
强闯当朝宰相的私人书房,这个罪名,即便是凌霄宗的弟子,也担待不起。
凌玄的目光,在苏清脸上停留了足足十息。
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剖开,看清她平静面容下隐藏的一切。
而苏清,就那么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清澈,没有半分闪躲。
密室里的顾盼,手心已经满是冷汗。
她能想象得到外面那剑拔弩张的气氛。
苏清在赌,赌凌玄不敢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与相府彻底撕破脸。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无比漫长。
终于,凌玄缓缓收回了那迫人的视线。
“既然是相爷的规矩,凌玄自当遵守。”
他重新恢复了那副清冷淡漠的样子,仿佛刚才的咄咄逼人只是幻觉,“今日多有叨扰,告辞。”
说完,他转身便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总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忙跟上去相送。
苏清坐在原位,没有动。
直到凌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外,她才端起那杯已经微凉的茶,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时,她的指尖,在轻微地颤抖。
……
“咔哒。”
书架缓缓移开,光亮涌入密室。
顾盼眯了眯眼,适应着外面的光线。
苏清站在门口,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好险。”
她说,“这个凌玄,比魏坤那样的蠢货,难对付一百倍。
他的神识,几乎已经穿透了密室的禁制。”
顾盼没有说话,她走到书桌前,将那枚被她攥得烫的凌霄宗令牌,放在了苏清面前。
“这个,你怎么解释?”
苏清的目光落在令牌上,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你找到了。
比我预想的,要快一些。”
她拿起令牌,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挲,“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我想知道全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