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
顾盼拿起一本翻了翻,上面记录的都是镇国公府一些见不得光的产业往来,以及与朝中某些官员的利益输送。
这些东西,若是交给苏清,足以让许多人睡不着觉。
但她的注意力,不在这里。
她的手指在空空如也的盒底轻轻敲了敲,出的声音有些沉闷。
她目光一凝,指尖灵力微吐,盒底的一块薄木板应声弹开,露出了一个隐藏的夹层。
夹层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储物袋。
这个储物袋的款式极为古旧,布料也有些磨损,上面绣着的云纹早已褪色,袋口的束绳上,还系着一颗小小的、早已干枯的铃铛。
整个储物袋散着一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灵力波动,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随时都会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绝不是镇国公府的东西。
国公府财大气粗,不可能用这种近乎报废的储物袋来装载贵重物品。
这更像是一件私人物品,一件充满了岁月痕迹的遗物。
顾盼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她伸出手,将那个储物袋拿了出来。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储物袋的瞬间,左手无名指上那枚一直冰冷沉寂的噬灵古戒,忽然,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
这一下震颤,细微得如同错觉,却让顾盼的动作瞬间僵住。
她缓缓将灵力注入储-物袋。
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袋口的禁制早已在漫长的岁月中消磨殆尽。
她心念一动,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了手心。
没有灵石,没有法宝,只有几件零碎的小东西。
一枚雕工粗糙的木簪,一朵被压得扁平的干花,还有一本没有封皮的诗集。
最后,是一件用明黄色锦缎小心翼翼包裹着的东西。
顾盼的呼吸,不自觉地放轻了。
她伸出有些凉的指尖,一层层地,揭开那早已失去光泽的锦缎。
锦缎之内,是一块玉佩。
更准确地说,是半块玉佩。
玉佩的质地是上好的暖玉,触手温润。
断口处平滑,像是被某种利器一分为二。
玉佩的正面,用一种极为古老的字体,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顾”
字。
顾盼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那个字上。
她缓缓将玉佩翻了过来。
玉佩的背面,雕刻着繁复而神秘的纹路,那并非任何她所知的阵法或符文,而是一种充满了道韵的图案。
那些线条的走向,那些转折的弧度……
与她手上噬灵古戒的纹路,如出一辙!
轰!
顾盼的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这块玉佩……是母亲的!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疯狂滋长,瞬间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半块玉佩,和这整个储物袋里的东西,都属于她那位神秘的母亲。
可为什么……为什么母亲的遗物,会被柳氏藏在国公府最核心的物资里?
柳氏知道这玉佩的来历吗?她留着它,是为了什么?是单纯的战利品,还是说,这玉佩本身,就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无数的疑问,像潮水般涌来。
顾盼握着那半块玉佩,温润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仿佛带着一丝跨越了时空的温度。
这十几年来,母亲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存在于别人口中、存在于那枚古戒上的符号。
而此刻,这个符号,变得具体了。
她仿佛能看到,一个女子,将这半块玉佩小心地放入储物袋,连同那些不值钱、却或许对她意义非凡的小物件一起。
她是谁?她从哪里来?她又为何要离开自己?
那个在魔界遗迹石壁上看到的留言,再次浮现在她脑海中。
——“凌霄宗高层欲利用灵根掌控修仙界,她携至宝逃至魔界,是为寻找能对抗凌霄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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