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驿的洞府虽略显粗陋,却干净整洁,石床、石桌、蒲团一应俱全,洞壁之上镌刻着简单的聚灵与防护阵纹,只需嵌入灵石便可激。
林弈将几块下品灵石填入阵眼,一道微光闪过,洞府内顿时弥漫起稀薄却稳定的天地元炁,与外界的混乱喧嚣隔绝开来,令人心神一宁。
他并未立刻休息,而是盘坐于蒲团之上,复盘日间与玉京獠卫的遭遇战。
“明心境对力量的细微掌控,结合环境与符阵,竟能勉强周旋……但若无一式真正的杀招,终是只能被动逃窜。”
《崩岳》虽猛,却失之变化,需有更多对敌手段。
而灵识的运用,也仅停留在感知与防御,进攻性不足。
墨衡先生指引他来此,并特意提及“经籍洞分廊”
,必有深意。
翌日清晨,林弈结束一夜修炼,只觉神清气爽,皇极内火又壮大了一丝。
他取出雷洪给予的布袋,里面装有数十枚质地奇特、蕴含微弱元炁的金属钱币,想必便是“灵铢”
。
另有一枚巴掌大的木牌,上面以清峻笔法写着“引荐”
二字,背面则是一个小小的“衡”
字印记。
收拾妥当,林弈走出洞府。
流云驿已从夜晚的沉寂中苏醒,下方的集市人声渐起,上方错综复杂的栈道与洞窟间,也多了许多人影穿梭。
稍作打听,便知“经籍洞分廊”
位于断崖的中上层,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沿着蜿蜒陡峭的栈道上行,越往上,人流越少,气氛也越清冷,与下方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分廊的入口毫不起眼,只是一个普通的石窟,门口挂着一块被风雨侵蚀得有些模糊的木匾,上书“经籍”
二字,字迹古拙。
若非有人指引,极易错过。
踏入洞中,光线骤然一暗,随即又被一种柔和的明光石光芒取代。
与想象中宏大的藏书楼不同,这里更像是一个被无数书架塞得满满当当的迷宫。
书架高抵洞顶,其上并非全是竹简玉册,更多是兽皮卷、残破的绢帛、甚至还有刻画着奇异符号的骨片和石板。
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墨锭、灰尘以及一种特殊药草混合的、防腐防虫的淡淡气息。
书卷摆放得看似杂乱无章,却又隐隐遵循着某种只有管理者才懂的规律。
空间逼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书架间的通道。
林弈灵识微动,能感受到这些古老载体上残留的微弱精神印记与岁月气息,浩瀚而斑驳。
“新来的?”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一堆兽皮卷后传来。
林弈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洗得白青色儒袍、头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的中年人,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药水处理一张几乎要碎裂的黑色兽皮。
他面容清癯,眼神专注,眉头微蹙,似乎正为什么难题所困。
“晚辈林弈,受墨衡先生引荐,特来拜会守洞前辈。”
林弈恭敬行礼,递上那枚木牌。
那中年人这才抬起头,目光掠过木牌,在“衡”
字上停顿了一瞬,又上下打量了林弈几眼,眼神锐利得像是能刮下一层皮。
“墨衡那家伙……倒是会给我找事。”
他嘟囔了一句,语气谈不上热情,但也并无恶意,更像是学者被打扰研究时的不耐烦。
“我叫公输久。
规矩懂吗?这里的书,可以看,不准外带,不准损坏,不准大声喧哗。
看完放回原处——如果你还记得住原处是哪儿的话。”
他语很快,带着一点古怪的腔调。
“晚辈明白。”
林弈点头。
公输久将木牌随手放在一旁,又低下头去摆弄他的兽皮,挥了挥手,意思是“自己随意,别烦我”
。
林弈松了口气,这位守洞人果然如雷洪所言,脾气有些怪,但似乎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