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部老旧的红色转盘电话,被郑老“啪”的一声,挂断。
机括复位的清脆声响,在这座堆满了“凶物”与“顽石”的地下密室中,回荡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余音。
清禾搀扶着林轩,那颗悬着的心,非但没有放下,反而,提得更高了。
一个,连郑老都要称之为“疯子”的人。
一个,被整个“药王门”视为叛徒的古法炼丹痴。
真的,会愿意,出手相助吗?
“他……会来吗?”清禾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紧张。
“他会的。”
林轩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开口。他那双漆黑的眼眸,虽然因为虚弱而黯淡无光,却,仿佛早已,看透了人心的本质。
“对于一个,在黑暗中,摸索了一辈子的‘求道者’而言……”
“一份,来自上古的‘丹方’……”
他,轻轻地,抚摸着那块,被他掰下来的乳白色“灵髓晶”。
“……远比,这世间所有的金钱与人情,都要,更具……诱惑。”
郑老,深深地看了林轩一眼,那双锐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赞许。
“林小友,知我,亦知他。”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不错。孙思邈这个‘疯子’,他,一定会来。”
“但……”
郑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
“……他,救得了你的‘命’。”
“却,未必,会顾及你的……‘身’。”
“他,痴迷于‘丹’,早已,泯灭了‘人’性。在他眼中,你,或许,也只是一味,能助他,完成这场‘豪赌’的……药引罢了。”
“你,可要想好了。”
林轩,闻言,笑了。
那笑容,苍白,虚弱,却又,带着一种,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坦然。
“郑老,”他沙哑地问道,“……是‘死’。”
“……也是‘死’。”
“晚辈,只是想,选一个……能死得,更明白一点的……法子。”
……
一个小时后。
地下密室那扇,厚重无比的合金暗门,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隆”声,缓缓滑开。
一股,极其刺鼻的、混杂着浓烈药焦味与刺鼻硫磺气息的狂风,如同,从炼丹炉中倒灌而出般,瞬间,席卷了整个密室!
清禾,被这股气息一冲,只觉得,头晕目眩,连连后退!
而林轩,却在这股,几乎能将人熏晕的“毒气”中,闻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精纯的……“丹火”之气!
一个,极其干瘦,甚至,有些佝偻的身影,逆着光,出现在了门口。
那人,看起来,约莫五六十岁,头发,如同,被雷劈过一般,焦黄而杂乱地竖着。身上,穿着一件,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布满了各种不明污渍与烫痕的……白大褂?
他的脸上,更是,精彩。
一半,被,某种药剂,熏得焦黑。
另一半,却又,因为,常年不见天日,而,白得吓人。
唯一,正常的,就是他那双眼睛!
亮!
亮得,如同,两盏,一千瓦的探照灯!
那里面,没有,丝毫,属于正常人的情感。
只有,一种,对“丹道”,近乎于癫狂的……痴迷与……灼热!
“郑!天!石!”
人未至,那,如同,两片砂纸在摩擦的公鸭嗓,便已,刺耳地响起!
“你这老不死的!若,不是看在,当年那份‘血菩提’的面上!你,敢,在这个时候,打扰老夫‘炼汞’?!老夫,现在,就让你,尝尝这‘五毒蚀心散’的滋味!”
那“疯子”,竟是,一见面,便,扬起了那只,沾满了黑色药垢的枯手!
“孙‘药疯子’!”郑老,却是,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