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一种比地底坤灵之浆更厚重,比昆仑死气更冰冷的,绝对的死寂。
那撼天动地的威压,消失了。
那撕裂神魂的尖啸,停止了。
那刺目耀眼的白光与金光,也一同湮灭。
神木之巢,这口暗金色的巨茧,隔绝了一切。
林轩的意识,从那片被神威碾压的混沌中,艰难地浮起。
痛。
凡躯,在发出最真实的哀鸣。
那强行扑救苍月时,被泰山余威扫断的肋骨,刺入了他的肺叶。
那被昆仑死气擦过的肌肤,传来了冰火交加的剧痛。
那强行以凡人之躯对抗秩序,被震碎的五脏六腑,正在渗出滚烫的鲜血。
他,还活着。
但,也仅仅是活着。
他动了动手指,触碰到的是冰冷坚硬的金属根须,和……
另一个,冰冷、碎裂、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生机的躯体。
苍月。
他,还压在她的身上。
他那滚烫的,凡人的鲜血,正浸润着她那布满了蛛网裂痕的玉骨道体。
他艰难地,用那只未断的手臂,撑起了自己血肉模糊的上半身。
他,低头。
黑暗。
无尽的黑暗。
神木闭合,再无一丝光亮。
但他那被完美凡胎强化过的六识,却在这片黑暗中,构建出了另一幅景象。
他看到了。
苍月,静静地躺在那里。
那具完美无瑕的道体,此刻,如同一尊被打碎后,又勉强拼凑起来的瓷器。
裂痕,爬满了她的玉臂、胸膛、双腿。
触目惊心。
她的气息,若有若无。
而,最致命的。
是她那只,曾经握住昆仑死光的手。
那只玉手,从手腕处,齐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狰狞的空洞。
没有血,只有玉屑。
但,这场死亡的盛宴,被强行中止了。
一根,暗金色的,最细小的建木根须。
从他们身下的金属地板中,无声地钻出。
它,像一条最精密的导管,精准地插入了苍月那只断腕的空洞之中。
扎进了那被昆仑死气,侵袭的源头。
林轩,看懂了。
这是,他用凡人之躯作为桥梁,强行谈判来的契约。
那能冻结一切的昆仑死气,那镇国神器的死亡规则。
正,顺着那暗金色的根须,被源源不断地抽走!
它,不再侵袭苍月的道体。
它,流向了……
神木之巢!
建木之根,在吞噬昆仑!
水!
那死亡之水,成了它的养料!
而,神木之根,在吸食了这股神级的能量后。
它,又在反哺。
一股,更精纯、更浩瀚、更原始的木之生机。
正,从那暗金色的地板上,缓缓升腾而起,如水雾般,包裹住了苍月那破碎的道体。
木,在滋养土。
那些恐怖的裂痕,在那股木之生机的抚慰下,停止了恶化。
甚至,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修复。
水生木。
木生土。
一个,全新的,脆弱的,却又完美的五行循环。
在这口密闭的金属棺材里。
达成了!
林轩,那颗紧绷到极限的凡心,在看懂这一切的瞬间。
松了。
噗。
一口,积压在胸口的淤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
洒在了那晶莹的玉骨之上。
他,无力地,从她身上,滚落到一旁。
凡人的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