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厦村五楼的一房一厅，在白晴花了两百多块钱的精心布置下，总算有了点家的模样。淡蓝色的窗帘，床头上几个廉价的毛绒玩具，还有厨房里新买的碗筷，让这个原本空荡荡的房间充满了生活气息。
“钱可真不抗花啊。”华天看着钱包里仅剩的一张百元大钞，忍不住感慨。交完房租押金，白晴又添置家当，他那点股票收益转眼就见底了。“还好哥有提款机，”他看了眼手机上的股票软件，那一片飘红的数字让他心安，“明天得取点出来，不然真要喝西北风了。”
华天的工作很快就定了下来，鹏城人力资源公司招聘专员，月薪2200。他对这个职位再熟悉不过，轻车熟路，混日子正好方便他操作股票。于是第二天就正式入职，开始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可白晴那边却迟迟没有消息。五六天过去了，万基银行石沉大海。眼看着华天每天上班下班，自己却只能待在小小的出租屋里投简历，白晴的心情一天比一天郁闷。
这天下午，白晴正对着窗外发呆，手机响了，是陈默。
“白晴，我收到万基的录用通知了！”陈默的声音透着兴奋，“你那边有消息了吗？”
白晴心里一沉，强颜欢笑：“恭喜你啊……我，我还没收到通知。”
陈默听出她情绪低落，安慰道：“可能分批通知吧，你再等等。说不定明天就有好消息了。”
挂掉电话，白晴的心情更加低落。她很清楚，银行招聘结果通常一起通知，陈默被录用了而她没消息，基本意味着她落选了。
就在她望着窗外发呆时，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是白晴吗？”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我是万基银行罗湖支行的刘副行长。”
白晴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刘行长您好！”
“白晴啊，你的面试表现给我留下了很深印象。”刘行长语气很官方，但透着一丝不寻常的热络，“虽然派遣编制名额有限，但我这里还有个外包大堂经理的岗位，待遇嘛，三千左右，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峰回路转！白晴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感兴趣！谢谢刘行长给我这个机会！”
“呵呵，年轻人有机会就要抓住。”刘行长的声音压低了一些，“不过这个岗位竞争也很激烈啊……白晴，你看我这么帮你，你打算怎么谢谢我啊？”
电话那头的沉默和意味深长的语气，让白晴瞬间明白了什么。她想起面试时刘行长看她的眼神，想起他说的“善于利用自身优势”，心里一阵恶心。
“刘行长，我……我很感谢您给我机会，我会努力工作的。”白晴试图回避问题。
“白晴啊，在社会上混，要懂得人情世故。”刘行长不依不饶，“明天晚上我有个饭局，你来陪一下？就当提前熟悉工作环境了。”
这话再明白不过了。白晴的手紧紧握住手机，指节发白。她需要这份工作，但她更清楚一旦妥协意味着什么。
“对不起，刘行长，我想我不太适合这个岗位。”白晴深吸一口气，果断拒绝，“谢谢您的好意，再见。”
挂掉电话，白晴呆呆地坐在床上，半天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这个选择是对是错，但她守住了底线。
同一时间，华天正坐在深圳罗湖人才大市场的招聘展位前，百无聊赖地翻着简历。这是他入职一周后第一次外出招聘，被安排到这个以蓝领工人为主的劳务市场。
“招聘普工，包吃住，月薪1500……”华天有气无力地念着招聘简章，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求职者。这里和高级人才市场完全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和焦虑，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生活的艰辛。
“经理，这是我的简历。”一个怯生生的女孩递上简历，华天随手接过，扫了一眼——高中学历，想做文员。
“放这儿吧，有消息通知你。”华天公式化地回答，女孩感激地鞠躬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