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予涵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就像两台高功率探照灯，时时刻刻聚焦在华天身上，让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放在显微镜下的标本，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几分。
这女警察的直觉太过敏锐，而且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
华天、李丛、安徽仔、杨晨几个大男人，愣是被她盯得像是早恋被班主任抓住的中学生，想要商量点正事，都得像地下工作者接头一样，专门挑张予涵去上厕所或者“主动”提出去买水果、打热水的空档。
趁着张予涵又一次“体贴”地出门“透气”，病房门刚关上，华天立刻收敛了闲聊的表情，压低声音：
“现在想杀我的，嫌疑最大的有三股势力。”他语速很快，
“第一，千岛美雪的余孽。千岛美雪死了，但她背后的组织还在，我们失去了对他们的有效监控，像藏在暗处的毒蛇。”
他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对安徽仔说：
“安徽，你联系青鸾（林婉儿），让她在瀛堂制药内部，重点留意瀛堂制药与神照会的关联，有任何异常动向和人员往来！立即汇报，这可能是条关键线！”
安徽仔重重点头：
“明白，我这就安排，同时让我手下其他兄弟，从外围暗中调查千岛美雪残留势力的动向。”
华天继续分析：
“第二，星空资本赵鼎坤。这老小子阴险狡诈，上次吃了亏，未必甘心。虽然商业手段为主，但不能排除他狗急跳墙。但是，可能性不大。”
“第三，”华天眼神一冷，“就是杨晓星那个前男友，马克李！这小子偏执疯狂。”
他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本杰明的电话：
“本杰明，帮我查一个人，马克李，杨晓星的前男友。我要知道他最近所有的行踪、通讯记录和资金往来，越详细越好！”
李丛在一旁沉稳地补充：
“杀手来源方面，我已经请国安部门的同事重点排查近期入境的可疑人员，特别是那些有军事背景、活跃在国际灰色地带的雇佣兵或杀手组织。只要他们还在国内，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挖出来！”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响，病房门被推开，张予涵拎着一袋橙子走了进来。
病房内的气氛瞬间一变！
刚才还凝重严肃的四人，几乎是同步切换到了“闲聊模式”。
华天一脸“虚弱”地靠着枕头：
“……所以说啊，西北的羊肉泡馍，还是得去西安吃正宗的……”
杨晨立刻接话，语气夸张：
“可不是嘛！上次我在西安吃了一碗，那味道，绝了！回来再吃别的，总感觉差点意思！”
安徽仔挠着头，憨厚地笑道：“俺就觉得俺们老家的大葱卷饼最好吃！”
李丛则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点评：
“从营养学角度来说，面食搭配肉类和蔬菜，确实是比较均衡的……”
这生硬无比的话题转换，蹩脚的演技，看得张予涵嘴角微微抽搐。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哼！又趁我不在密谋！这几个家伙，肯定没干好事！华天这家伙，表面是光鲜亮丽的青年企业家，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光的勾当！手眼通天，黑白两道都给他面子，连国安都出动……这绝不是普通商人！我一定要盯死他，挖出他的秘密！”
虽然对张予涵这“人形监控器”颇有微词，但华天几人谁也没真把她怎么样。一来，她是华天的救命恩人，这份情得记着；
二来，人家是正儿八经的警察，穿着制服呢，你能咋地？
于是，几个人只能大眼瞪小眼，心里憋着笑，眼睁睁看着张警官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地在病房里“任性”，行使着她“保护兼监视”的职责。
李丛、杨晨和安徽仔也有另一个目的，他们的心理潜台词是：这小丫头会喜欢上华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