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转过窗棱在屋内两名年轻人面上覆下一层迷离的红,隔着霞光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开口道:
“你怎么了?”
林浪遥一顿,收了声音,示意祁子锋先道。
祁子锋一开口,心里生出无限哀凉,“我师兄死了。”
林浪遥叹了口气,“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祁子锋嗫嚅着,鼻头又酸涩起来,“可是……可是,是我害了他……”
林浪遥随邱衍回到武陵剑派时,跟在他身边,听祁掌门说完了来龙去脉,知道是怎么个经过,因此见到祁子锋这番反应,并不觉得奇怪。
“你心里清楚,他是自愿与那魔族同归于尽的,不是吗,”林浪遥道,“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可自责的?”
“还是说,你只是害怕杀人?”
“害怕又有什么错呢……”祁子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前的晚霞落在手掌,像横生的血光,令人心惊肉跳。
一个人从未杀过人的年轻人,第一个死在剑下的,却是自己的师兄,这该是怎样纠缠一生的心魔。
“你杀过人吗?”祁子锋喃喃问。
“没有。”林浪遥答道。
“那你怕杀人吗。”
“为什么要怕?”
祁子锋想了想,道:“也对。毕竟是你,你肯定不会怕的。”
他语气里带着释然,似乎觉得,像林浪遥这样的人就应该天不怕地不怕。
林浪遥听了,走过去抬起腿,一脚把坐着的祁子锋连人带凳子一起踹倒。
哐当一声响,祁子锋摔在地上,换做往日他一定会生气地跳起来指责林浪遥发什么疯,可此时他只是安静坐在地上,内心一片平和,像被雨水打湿的家养鸟,蔫头耷脑无精打采。
林浪遥蹲下身,揪起他的衣襟逼迫他直视自己,“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
“你知道自己手里握的是什么吗?”
祁子锋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尽管他此时手中空无一物,但多年的习惯早已融入骨髓,他习惯性地抓握了一下,那是握住剑的动作。
“你是剑修。”林浪遥沉声道,“我真是难以相信武陵剑派这些年是如何教导你的,你竟然从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祁子锋一时语塞,“你……你凭什么这么说,谁说我没有意识到……”
“你若是有这份自知,又何必现在这幅姿态。”
林浪遥把人从地上提起来,将摔倒的凳子扶正,又替祁子锋弹了弹衣上灰,把人重新按在凳子上。
他的两只手放在祁子锋的双肩之上,力道不重,却轻而易举地将人压在凳子上牢牢钉着,不敢反抗。祁子锋不得不将视线集中在林浪遥脸上,黄昏时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