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在金陵,也许我们可以尝试……渗透到敌人的体系中,从内部改变它。”
“比如?”
“比如,通过联统党或其他中间势力,影响汪伪政权的某些决策。比如,在文化教育界建立我们的话语权。比如,在伪军警系统中发展内线。”陈朔缓缓说道,“核心思想是:不是另起炉灶,而是借壳生蛋。”
蒋光明沉默了很久。最后他说:“这个思路很危险,但如果成功,效果也会很大。你需要什么支持?”
“首先,我需要一个团队。”陈朔说,“不一定是很多人,但必须是精英,懂政治,懂文化,懂人心。”
“林静可以协助你。另外,我们从抗大调来了几个优秀毕业生,已经在路上了,过几天就到。”
“其次,我需要接触金陵的社会名流——学者、作家、艺术家、商人、宗教人士。”
“顾文渊同志可以帮忙安排。”
“第三,”陈朔看向窗外,夜色中的金陵灯火阑珊,“我需要了解这座城市的灵魂。不是地图上的街道建筑,而是这座城市的人在想什么,怕什么,希望什么。”
这个要求让蒋光明和顾文渊都愣了一下。
“我会想办法。”蒋光明说,“但你要知道,这需要时间。”
“我们有时间。”陈朔说,“影佐祯昭也需要时间建立他的体系。这场斗争,比的不是谁动作快,而是谁看得深,谁想得远。”
夜深了。顾文渊安排陈朔去了临时住处——文渊阁书店楼上的一个小房间。简单但干净,窗户对着秦淮河,可以看见河上的画舫和灯火。
苏婉清已经在那里等着。她简单汇报了住宿安排:明天搬去颐和路的安全屋,那里已经布置好,身份资料也准备齐全。
陈朔坐在窗前,终于有时间取出码头那张纸条。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字:
“明日上午十时,夫子庙奇芳阁二楼雅座,有人想见你。不必回复。”
字迹工整,用的是普通钢笔和纸,无法追踪来源。
“谁给的?”苏婉清问。
“码头上那个撞我的人。”陈朔回忆着,“可能是联统党的人,也可能是其他势力。”
“要去吗?”
“去。”陈朔将纸条烧掉,“但要做准备。你提前一小时去奇芳阁,观察周围情况。我在明,你在暗。”
“如果这是陷阱?”
“如果是影佐的陷阱,他不会用这么温和的方式。”陈朔分析,“如果是联统党,这是个接触的机会。如果是其他势力……那更有意思了。”
他看着窗外的秦淮河。河上的画舫传来隐约的丝竹声和歌声,在这战争年代,竟有种不合时宜的繁华。
金陵,六朝古都,十朝都会。这里见证过太多兴衰,埋葬过太多野心。如今,又成为各方势力博弈的棋盘。
而他,将成为这棋盘上的新棋手。
不是以小卒的身份,也不是以车的身份,而是以……棋手的身份。
“婉清,”他忽然问,“你觉得金陵像什么?”
苏婉清想了想:“像一头沉睡的巨兽。表面安静,但体内有无数的力量在涌动,在角力,在等待觉醒的时刻。”
“说得对。”陈朔低声说,“而我们的任务,不是唤醒它,而是……引导它醒来的方向。”
夜深了。秦淮河的灯火渐次熄灭,只有巡逻兵的脚步声偶尔打破寂静。
新的斗争,从明天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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