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他晕厥的痛楚,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可能……有点低血糖,刚出院……”
高岚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神深邃,最终没再说什么,只是语气平淡地提醒:“注意身体,不行就去旁边坐会儿。”
陈启艰难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左眼看到的景象攫取了。
痛楚如潮水般缓缓退去,留下的是无尽的寒意和恐惧。
在那具冰冷的尸体上,他看到了“线”。
密密麻麻,纵横交错,比他过去两天在任何物体上看到的都要多得多,也要狰狞得多!
这些死线不再是半透明的、纤细的蛛丝,而是变成了某种……实质性的、暗沉发黑的存在,如同无数扭曲的、充满恶意的寄生虫,紧紧地缠绕、吸附在尸体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器官之上!它们不再是缓慢蠕动,而是在一种极细微的幅度内高速震颤着,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纯粹的“终结”气息。
这景象太过骇人,冲击着他的视觉神经,也冲击着他的理智。一个活物走向终结,其残留的“死线”竟是如此浓密和……丑陋。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试图压下胃里的翻腾。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他怕自己会当场吐出来或者精神崩溃。
“集中精神。”高岚低沉的声音传来,他已经拿起了手术刀,银亮的刀锋在灯光下闪过一丝寒光。“我们从体表检查开始,不放过任何细微之处。”
陈启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学着高岚的样子,开始仔细检查尸体的头部、颈部、四肢。他尽量不去“专注”地使用左眼,只是被动地接收着那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黑色线团。
高岚的工作一丝不苟,他一边检查,一边口述着观察结果,由旁边的录音设备记录。“……头皮无损伤,角膜轻度混浊,瞳孔等大等圆……颈部……嗯?”
高岚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陈启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高岚正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按压着死者脖颈一侧的皮肤,那里有一小片不太明显的、颜色略深的区域,与周围的尸斑略有不同,像是某种……轻微的压痕或淤青?非常不显眼。
“这里,”高岚示意陈启靠近,“颜色有点异常,但很浅,不像典型的扼痕。记录一下,待会儿取样做组织学检查。”
陈启凑近了些。就在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浅淡痕迹上的瞬间,他左眼的视野仿佛自动聚焦、放大!
在那片区域缠绕的、浓密的黑色死线中,他清晰地看到,有几条线的形态……与众不同!
它们比其他的死线更“细”,更“锐利”,颜色也并非纯黑,而是隐隐透出一种极其微弱的……幽蓝色?这几条线深深地“嵌”在那些代表着自然死亡的黑色死线之中,如同不和谐的杂音,扭曲着,透出一股人为的、冰冷的刻意感!
而且,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这几条异常的线上时,左眼传来的不再是单纯的剧痛,还夹杂着一种尖锐的、被窥视的寒意,仿佛有什么东西沿着这视线反向侵蚀而来!
他猛地直起身,脸色在口罩下变得煞白,额头上瞬间沁出了冷汗。
“你又怎么了?”高岚的眉头彻底皱了起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一次可以说是身体不适,接二连三的异常,在严谨的法医工作中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陈启的心脏狂跳,他看着高岚,又看了看死者脖颈上那浅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痕迹,以及左眼中那几条诡异的、带着幽蓝光泽的死线。
一个清晰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这不是简单的意外猝死!
那几条异常的死线,它们在“诉说”着不同的故事!它们是被强行“添加”上去的?还是……某种外力干预后留下的“印记”?
“高老师……”陈启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抬起手,指向那个位置,“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