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楼,那个退休会计的家。窗户的滑轨。
陈启的警告像一道电流击穿了蹲守的平静。指挥点内,王刚的呼吸瞬间粗重了几分,他死死盯着望远镜里那扇看似平静的窗户,仿佛要用目光将它烧穿。
“李静,确认滑轨情况!有没有物理或电子痕迹?”林瑶的声音通过通讯网络传来,冷静依旧,但语速快了几分。
“正在分析公寓楼最近的维修记录……有了!半个月前,该楼统一更换过一批老旧窗户的滑轮,供应商又是‘鼎鑫五金’!”李静的声音带着一丝抓到尾巴的兴奋,“维修记录显示,七楼东户,也就是目标住户张明德家,客厅窗户的滑轨滑轮在更换之列!”
又是陶瓷轴承!又是那种看似普通,实则内藏致命机关的配件!
“能不能远程解除?”王刚急问。
“不行。”李静否定,“那不是电子装置,是纯物理结构。触发机制不明,强行拆卸或干扰可能反而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根据陈顾问刚才的感知,那个‘修改’已经被激活。它现在就像一个上了膛的枪,只等扣动扳机的条件满足。”
扳机是什么?无人知晓。可能是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天气(比如湿度、气压变化),甚至是张明德某个无意识的习惯性动作。
“张明德,男,六十五岁,轻度哮喘,独居,生活极规律。”李静快速调出住户资料,“每天早晨六点起床,开窗通风半小时,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明天早上……”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明天早上六点半,可能就是死亡窗口!
“必须在他开窗前阻止他!”王刚斩钉截铁,“我带人上去,直接控制住户,拆除窗户!”
“风险太高。”林瑶立刻否决,“第一,我们无法百分百确定触发条件就是开窗,贸然行动可能提前引发‘事故’。第二,如果‘清道夫’正在监视,我们的行动会彻底暴露,打草惊蛇。第三,我们没有足够的理由对张明德实施强制措施,一旦处理不当,会引发不必要的法律纠纷和舆论关注。”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又得手?”王刚几乎是在低吼,受伤的手臂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陈启坐在公园长椅上,夜风吹得他有些发冷。他听着通讯器里的争论,左眼的感知牢牢锁定着七楼那扇窗户。那股冰冷的“修改”痕迹如同一个嵌入现实的病毒,安静地潜伏着,散发着不祥的脉动。他能“感觉”到那脆弱的平衡——生与死之间,只隔着一扇即将被推开的窗。
“或许……可以不那么直接。”陈启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频道里显得格外清晰,“我们不能阻止他开窗,但可以……改变他开窗的结果。”
“什么意思?”王刚问。
“李博士,能否精确模拟明天早上六点至七点之间,该楼层的风向、风速、湿度、以及可能的室内外温差和气压差?”陈启问道。
“可以!利用气象数据和建筑结构模型,可以做到相当精确的模拟!”李静立刻回应。
“王队,能不能在不惊动住户的情况下,在窗外某个特定位置,临时安装一个极其微小的、可以产生特定频率微弱气流的装置?或者,在窗台放置一个能吸附特定颗粒物的材料?”陈启继续提出想法,他的思维在压力和左眼感知的辅助下飞速运转,“‘清道夫’的设计必然依赖于精确的环境参数。如果我们能极其细微地改变开窗瞬间的局部环境,比如让预期的气流方向偏离几度,或者让某种关键颗粒物的浓度降低一点点……或许就足以让那个致命的‘连锁反应’失效!”
这个想法大胆而精细,像是在用绣花针去拨动一颗已经上了膛的子弹。
频道里沉默了片刻。
“理论上……可行!”李静率先肯定,“只要能精确预测环境参数,并进行针对性微调,确实有可能干扰依赖初始条件敏感性的触发机制!这就像在精密仪器的齿轮里吹入一口气,虽然微弱,却可能卡住整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