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
如同烧红的铁钎贯穿颅脑,每一次脉搏都加剧着左眼窝的灼烧与鼓胀。陈启从昏迷的边缘被强行拉回,意识浮沉在痛苦的潮汐中,耳边是模糊的、仿佛隔着一层水膜的呼喊和仪器滴答声。
他试图睁开眼,却只成功了一半。
右眼艰难地撑开一条缝隙,刺目的白光让他瞬间流泪,视野里是晃动的人影和医疗设备冰冷的反光。而左眼……左眼仿佛被厚重的石膏封死,无论他如何努力,那片黑暗沉重得没有一丝光能够穿透,只有持续不断的、钻心剜骨的痛楚在提醒着它的存在。
“陈启!陈启!能听到吗?”是李静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惊慌,近在耳边。
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握住了他冰凉颤抖的右手,力道很大,带着不容置疑的支持。是王刚。
“医生!他醒了!”王刚粗犷的嗓音如同破锣,却在此刻显得无比可靠。
冰凉的听诊器贴上胸膛,手电光检查着他的右眼瞳孔。陈启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风箱般的声音,他努力聚焦右眼的视线,看清了围在床边的人——李静眼圈泛红,王刚眉头拧成了疙瘩,还有一脸凝重的林瑶和高岚。
“左眼……”陈启的声音嘶哑破碎,几乎不成调,“我的左眼……怎么了?”
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主治医生检查完毕,直起身,面色沉重地看向林瑶和高岚,又看了看陈启,斟酌着词语:“陈先生,你的左眼……目前没有检测到器质性损伤。视神经、视网膜……从生理结构上看,都是完整的。”
陈启的心猛地一沉。没有损伤,却看不见,这意味着……
“是功能性失明。”高岚接过了话头,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学者特有的冷静,却也掩不住深处的忧虑,“很可能是因为能力过度使用,尤其是最后那次……‘干预’,对承载能力的器官——也就是你的左眼,造成了某种我们尚无法理解的、能量层面或信息层面的超负荷冲击。它……暂时‘关闭’了。”
暂时关闭。
这个词像是一把双刃剑,既留下了一丝渺茫的希望,又昭示着眼前残酷的现实——他失去了赖以周旋、赖以对抗的“眼睛”。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陈启的心脏,比左眼的剧痛更让他窒息。没有左眼,他如何“观察”死线?如何“理解”危机?如何在吴镜玄下一次的“校验”中保护他人,甚至保护自己?他重新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不,甚至比普通人更脆弱,一个背负着沉重秘密却失去利刃的伤兵。
他猛地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王刚用力但小心地按了回去。
“别动!”王刚低喝道,“眼睛不要了?!只要没瞎透,总有办法!”
“办法?”陈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右眼茫然地看向天花板,“还有什么办法?我……看不见那些‘线’了。”他失去了与那个诡异世界连接的桥梁。
“未必。”林瑶清冷的声音响起,她走到床边,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陈启,“高教授和李静分析了地铁站事件的最后数据。在你失去意识前,你准确地指出了能量场的拓扑奇点。那时,你的左眼应该已经接近甚至处于失明状态。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启愣住了。
他努力回溯那如同噩梦般的最后几秒。是的,在左眼被剧痛和黑暗彻底吞噬前,他好像……并不是依靠清晰的“视觉”锁定目标的。他是……**感觉**到的。一种超越了具体图像、更加抽象的感知,仿佛直接“听”到了那冰冷意识在空间结构上拨动“琴弦”的“噪音”,感知到了那片区域“秩序”被强行扭曲的“不协和感”。
“我……我不知道。”陈启茫然地摇头,“只是一种……感觉。很模糊,很混乱,但……方向是对的。”
高岚的眼睛亮了起来:“感觉……或许不是视觉退化,而是感知模式的**转换**!‘观死之眼’因过载而封闭,但你所接触到的、属于‘执矩’层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