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有力的声音仿佛萦绕耳边,长久不散,沈贺昭怔然的看着眼前之人。
少女神情冷艳,眉间肃然,蓬勃的野心自她眼底迸发而出,像是一柄尘封已久的宝剑终于挣脱剑鞘,寒光乍现的一刹那,连空气都被那势如破竹的锋芒割裂,发出无声的铮鸣。
他见过她太多面孔,兴起时的勾引,谋划时的果决,坑人时的玩味,甚至是亲手杀人时的狠辣,他都见过。
可那些都不似现在这样,亲手将埋葬在心底深处的野心刨在他的面前,展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扑通,扑通。
心脏像是被人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随即开始失控跳动
周围所有的杂音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剥离,万籁俱静间,沈贺昭能听见的,唯有自己疯狂心动的声音。
一下,两下......
沈贺昭的脸上露出一副玩味的神情,但看向谢玉臻的眼神却无比的认真。
“大胆去做,天塌下来,爷给你顶着。”
我会永远都是你的靠山。
谢玉臻看着满含认真的双眸,不知为何,双颊突然觉得有些热。
她轻咳一声,悄然挪开视线,重新在沈贺昭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咱们投靠燕王世子吧。”
“什......什么?”
她的思维跳跃的太快,沈贺昭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要去投靠谁?”
“燕王世子,沈......沈什么来着?”
说到燕王世子的名字,谢玉臻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沈什么不重要。”
沈贺昭不动声色的接过话,继续道:“你,为什么想着投靠他,而不是燕王?”
他轻轻拍了拍谢玉臻的肩膀示意她起身,自己则是走到桌前为她倒了一杯热水,试了试温度后递给了她,而后继续说道:“传闻沈世子此人行事荒诞无度,文不成武不就的,就算是燕王府势大,若要投诚,他也不是最好的人选。”
谢玉臻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瞬间感觉喉咙里的干涩缓和了不少。
听了他这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燕王这个人疑心病太重,与他合作就得时时刻刻做好被卸磨杀驴的准备。”
“至于燕王世子......这次两国交战,沈世子一战成名的事情你不知道?更何况,你自己都说是传闻,那能信吗?
且不说燕王后宅还有个柳氏母子虎视眈眈,单说其母族,整个西北的人都知道燕王妃并不得宠,母家也靠不住。身为她的儿子,若是那世子真的像传闻中那般不成器,你觉得,燕王还会放任他稳坐世子这么多年吗?”
果然,还是阿臻了解他。
沈贺昭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刚要开口,就听见谢玉臻幽幽的说道:“更何况,燕王武将出身,身体底子不错,跟皇位上的那位相比年纪也小了不少。一个位高权重,又正值壮年的异姓王,要什么没有?直接换一个得了,多的是合适的女子前仆后继,上赶着给他生孩子。”
沈贺昭的嘴角抽了抽,总觉得和自己喜欢的女子讨论自己父亲生孩子的问题有些怪怪的。
他轻咳一声,随口说道:“你以为换继承人是小事儿?燕王妃母家只是离得远,又不是死了,真要是随随便便换了,整个西北的局势都会受到影响。想换哪有这么容易。”
他本是随口一说,谁曾想提到这个问题,谢玉臻的脸色古怪了起来。
她轻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个简单。我若是燕王,未来的继承人是这么个不成器的混账。
那就干脆先将嫡子弄死,然后嫁祸在府里那个不太受控的侧妃头上,凭着此事拿捏柳家为我所用,最后再让燕王妃因丧子之痛就此‘病逝’,重新求娶一个在儒林中声望较高的世家女子为妻,培养一个新的继承人不就得了。”
这样一来,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