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很贵吧?要……要赔多少钱?我……我现在身上钱可能不够,能不能……等我回去凑?”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是把压岁钱拿出来,还是得再去找个临时工了。
就在这时,一位戴着眼镜、气度沉稳的中年男子(后来才知道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快步上台。他非但没有生气,脸上反而满是惊喜,连连摆手笑道:
“小曹同学,别紧张,不谈钱,不谈钱!”他语气和蔼,指着那裂凳,“这是你功力精深的证明,是意外,更是为我们灯会增光添彩的吉兆啊!这样,钱不用赔,就罚你——把省赛夺冠的舞蹈,再献给清州的父老乡亲看看,将功补过,怎么样?”
啊啊啊!不用赔钱!
苍天有眼!我的血汗钱保住了!
听到这话,我顿时心花怒放,刚才的紧张懊恼一扫而空,差点没当场跳起来!只要不让我赔钱,跳支舞算什么!
“真的吗?谢谢领导!太感谢您了!”我忙不迭地鞠躬,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般由衷的笑容,声音都明亮了起来,“我一定好好跳!”
工作人员很快找到了《洛水佼人》的伴奏。灯光再次聚焦。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摒弃杂念,翩然起舞。褪去了比赛时的紧张,多了几分与民同乐的舒展。水袖轻扬,身姿曼妙,眉间朱砂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平添一缕神秘灵韵。台下观众看得如痴如醉,掌声如潮水般涌起。
一曲终了,那位副部长再次登台勉励,并赠送我一盏硕大可爱的玉兔花灯作为奖励。
手提兔儿灯,步履轻快地跳回伙伴中间,脸上还带着如释重负的傻笑。
“书童,真是文武双全啊!”萧逸笑着轻捶我肩膀,“刚才那剑气,帅是帅,就是代价有点大,看你吓那样儿!”
吴华立刻接话,模仿着我刚才的语气:“‘领导……要赔多少钱?’哈哈哈,瞧你那点出息!一个凳子就把你吓破胆了?”
连苏雪也抿嘴笑道:“鹤宁,你刚才跑下台的样子,比跳舞还快。”
一直沉默的周军,此刻抱着手臂,用他那特有的、慢悠悠的调子开口,眼中带着明显的戏谑:“嗯,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凳报销半月银。曹姑娘,看来你这家……当得挺不容易,还得时刻提防着自己这‘败家’的手艺。”他故意在“家”字上顿了顿,显然意有所指。
萧逸立刻跟上,搂着周军的肩膀起哄:“就是!周军你是不知道,我们书童现在可是要养家糊口的人,手下管着好几口人呢!这一剑下去,万一真让她赔,怕是回去得找她那位‘秋怡姐’报账,那可就好玩了!”
吴华笑得前仰后合:“对对对!然后秋怡姐就得问:‘鹤宁啊,咱家这个月预算紧张,你怎么还把公家的凳子给劈了?’”
我被他们调侃得面红耳赤,作势要打:“你们够了啊!再笑,再笑我就用这兔儿灯砸你们!”
后来,我曾问过一位武当道长,他说普通人想练到剑气外放,没有数十年苦功是不可能的。我掰着指头算了算,从我开始学剑到劈开木凳,满打满算,不过个把月。
众人听了,更是笑作一团。周军再次补刀,语气一本正经:“看来,曹姑娘不仅舞姿倾城,还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就是这奇才……有点费家具,以后谁家要拆迁,找你去准没错。”
“周军!”我气得跺脚,追着他要打。
这个元宵节,因为这意外的插曲、虚惊一场的赔偿和伙伴们善意的调侃,变得更加生动难忘。我们提灯续行,漫游在火树银花之下,而曹鹤宁“一剑分木凳,一舞动全城”的轶事,也连同她那“怕赔钱”的窘态,成了这一年清州元宵灯会最脍炙人口的传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