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赏,“能将亲身经历进行艺术提炼和表达,这需要莫大的勇气和笔力。”
“三当家,”大师姐黄燕嗓门依旧洪亮,带着江湖儿女的爽快,“这下看谁还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子!你的故事就在这儿白纸黑字摆着呢!看谁还敢瞎编排!”
我心里明白,他们此刻的动容,并非源于对事实本身的惊讶——因为他们早已了解大概,而是为我能够如此勇敢地直面过去,并以文学的形式将其书写出来的这份决绝和坚韧。
而真正深沉、不掺杂质的担忧和心疼,在周末我们几个核心好友见面时,才汹涌地流露出来。
周六,我们几个在老地方碰头。苏雪和吴华一见到我,立刻就快步迎了上来。
吴华一把拉住我的手,眼圈瞬间就红了:“小书童!我们看了最新一期的《萌芽报》了……虽然早知道你出生时的事情,可看着那些文字,一字一句,想着你那么小就要承受那些委屈、冷眼……我心里难受死了!”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你写这些的时候,是不是自己又偷偷哭了一场?”
苏雪没有说话,只是用她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走上前,张开手臂抱了抱我。她的动作一如既往的轻柔,却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和无尽的理解。松开后,她才柔声问道,声音里带着疼惜:“鹤宁,很疼吧?把旧日的伤口这样扒开,展示给所有人看。”
看着她们真情流露的样子,我心里一股暖流涌动,驱散了连日来的些许阴霾。我摇了摇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写的时候,确实是有点难受,像又把过去走了一遍。但写出来,公开发表之后,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像是卸下了一个背负很久的包袱。”
萧逸在一旁,双手插在裤兜里,故意摆出一副轻松调侃的模样来冲淡这伤感的气氛:“就是,咱们小书童现在可是文武双全、笔杆子也能杀人的大作家了!不过下次再写这种威力巨大的‘催泪弹’,可得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备足手帕,免得在课堂上失态。”
他的话成功地让我们都笑了起来,刚才有些凝重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这篇小说带来的最大震撼,其实来自于那些曾经只因“天煞孤星”传言而疏远我、或者仅仅通过“舞蹈冠军”、“兼祧嗣子”等标签来认识我的人。《天煞孤星》的发表,如同一道强光,穿透了所有光环与迷雾,让他们看到了光环背后,那个曾经在命运泥沼中挣扎、无助、遍体鳞伤的真实曹鹤宁。
当然,并非所有反馈都是善意的。质疑和杂音也随之而来。有人认为我是在哗众取宠,故意编造悲惨身世来博取同情与关注。比如张正艳,在历史课上与我对视时,眼神里除了作为竞争者的审视,似乎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与疏离。
《天煞孤星》的连载,像一面法力无边的照妖镜,清晰地映照出校园里的众生相。
它让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舆论漩涡中心,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炙烤;但同时,它也让我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方式,将一部分最真实、最内核的自我,勇敢地袒露给这个世界。
随着第一章内容的持续发酵,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追更,并急切地追问:
“后来呢?你后来怎么样了?”
“你真的被当成女儿养大了吗?”
“道长说的那个十六岁大劫到底是什么?你……度过了吗?”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而我,已然做好准备,紧握手中这笔,将这条属于“天煞孤星”的、布满荆棘与传奇的路,继续写下去。
这不仅是对沉重过往的一次郑重告别,
或许,更是一场对不可知未来的、最为直接的直面与抗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