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来,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硬生生把我从睡梦里拽了出来。
睁开眼,天刚蒙蒙亮,映入眼帘的是徐秋怡卧室里那顶洗得发白的旧蚊帐。我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昨晚在“朋来坐”酒吧庆祝杀入决赛的画面,断断续续在脑子里闪回——都怪自己一时高兴,多灌了几杯啤酒,后面的事就记得模模糊糊了。
只记得最后是萧逸开着那辆扎眼的北京吉普车把我送回来的,我好像还耍酒疯,非要回擒龙村不可……再后来……
我猛地掀开被子,低头一看——粉红内裤上那片刺眼的鲜红,让我瞬间彻底清醒!
又来了!这恼人的亲戚总是这么不请自来。自从去年端午前后第一次拜访,它就从来没规律过,有时两三个月不见踪影,有时又像这次,招呼都不打就突然袭击,搞得人措手不及。
“醒了?”徐秋怡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来。她今天穿了件半新的碎花衬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作为我名义上的“正妻”——兼祧二房的仪式上,我们拜过天地,喝过交杯酒,甚至象征性地结过发——她对我这个挂名的“家主”,照顾得总是很周到,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
“秋怡姐,我昨晚……”我有点不好意思,脑子里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忍不住小声嘀咕:“不是说……两个人睡一起……会很痛吗?怎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徐秋怡听了,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把水杯递给我,轻声打趣:“你呀,小脑袋里整天想什么呢?真想知道疼不疼,找机会和萧逸家那小子试试不就知道了?”
“秋怡姐!你……你胡说什么呢!”我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羞恼地瞪着她。
她浅浅一笑,不再逗我,转而催促:“快起来收拾吧,今天可是个好日子。”
是啊,今天是徐秋怡四十岁的生日。
“滴滴——”
门口响起吉普车的喇叭声,接着是萧逸的喊声:“书童,快点,上学要迟到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眉心的朱砂痣隐隐发热,像是在提醒我那不同寻常的命格和肩上背负的东西。
等我下午从学校回来,妈妈早已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系着围裙,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看见我,她一边用袖子擦汗一边吩咐:“秋波,快去把新给你做的那套宋制褙子熨烫平整,决赛就穿它上台,精神点!”
“知道了,妈。”我应了一声,目光望向院坝里那张厚重的八仙桌。丰盛的菜肴已经摆了大半,爷爷最爱的包谷烧在锡壶里温着,醇厚的酒香混着菜香,飘散在空气里。爸爸因为部队有事没能回来,但寄回了礼物和家书。信上说他一切都好,让我安心比赛,别紧张。
不紧张?说得轻巧。
柳青璇这个名字,像块大石头压在我心上。电建二公司子弟学校那个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拿手,是这次“十大才女”比赛公认的夺冠热门。
“小书童!”清脆的喊声从院门外传来。
我抬头看去,是吴华和苏雪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萧逸跟在后面,手里提着刚取回来的精致蛋糕盒子。
吴华今天穿了件鹅黄色的连衣裙,衬得皮肤特别白,看起来清新又漂亮。她直接走到我面前,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委屈:
“书童,你最近为什么老是躲着我?”
我下意识想避开她的目光,嘴硬道:“没、没有啊,你别乱想。”
“你的眼神早就出卖你啦。”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吹在我耳朵上,“就从上周开始,你看我的眼神就老是躲躲闪闪的。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追问让我心慌意乱。
“好久不见,芳儿!”
我慌忙转身,对着刚进院的周军没头没脑地打招呼,想强行转移话题。
吴华还没反应过来,萧逸促狭的声音就在我身后响起了:“喂,小书童,你这话题转得也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