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是他最钻劲的学生……”
大师姐黄燕红着眼圈。
声音沙哑:
“去年……你们捧回奖杯。”
“文老师高兴得像孩子……”
“手舞足蹈,逢人就说——”
“‘这是我的得意门生!’”
“‘看到学生有今天,我此生无憾!’”
她的话像钥匙。
打开记忆闸门。
我猛地转头。
望向书桌显眼位置——
一个简朴木相框。
照片里,是文老师!
穿着半旧灰色夹克。
一手搂我肩膀,一手搂宇文嫣。
笑容灿烂耀眼。
眼角皱纹舒展。
我和宇文嫣被他揽在中间。
手里捧着冠军奖杯。
身后是欢呼的玉女门姐妹。
那是载誉归来的下午。
文老师特意找到我们:
“必须合影!”
“这是我教书生涯最高光时刻!”
“比我自己拿奖还高兴!”
他洗了好多份。
办公室、家里都放。
也成了我们宿舍“镇舍之宝”。
照片里的他,笑那么开怀。
那么满足。
仿佛所有耕耘,结出最甜果实。
可如今。
笑容犹在。人已永诀。
记忆继续汹涌——
从北京捧杯回来。
文老师叫我去办公室。
他没多夸。
用力拍我肩膀。
眼睛亮得惊人:
“曹鹤宁!”
“你从那些传统强校手里,硬抢回冠军!”
“好!太好了!”
“这证明一件事——”
“英雄不问出处!”
“才华不论地域!”
“清州一中的学生,一样能站上最高领奖台!”
“你给所有像我们这样的学校,挣了口气!”
他眼中的骄傲与激动。
比我手中奖杯更沉重。更滚烫。
“啊——!”
心口尖锐绞痛。
像被无形手狠狠攥住!
我再也控制不住。
扑倒床上。
脸埋进枕头。
痛哭失声。
为那个活力满满的老师。
为再也听不到的教诲。
为永远定格的灿烂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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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
宿舍无人入睡。
点亮所有台灯。
307被暖黄光填满。
仿佛能照亮远去的身影。
驱散彻骨寒意。
有人默默整理世界史笔记。
描摹珍藏板书批注。
有人伏桌抄写获奖报道剪报。
而我。
泪水模糊视线后。
再次铺开《天煞孤星》稿纸。
笔很重。心很沉。
像压着整片天空。
但我要写下去。
把文老师教的“历史的良心”写进去。
把他给的敬畏、追求、坚信写进去。
把他孩子般的狂喜与自豪写进去。
让个体挣扎与光辉被看见。
被铭记。
这或许是学生最好的告慰。
「1984年秋。
我背起妈妈拼缝的小书包。
七分忐忑。三分期待。
迈进贵筑县城关二小一(2)班。
穿粉红荷叶边连衣裙。
扎翘翘羊角辫。
心里揣着不安分的小兔子。
班主任刘老师。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