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的“形象”而涂脂抹粉,那它就死了。
死得透透的。
想通这一点,笔尖似乎重新获得了力量。
淤塞的压力,被眉心的暖流化开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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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响。
我和萧逸并肩走出教学楼。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拖得很长,像两条蜿蜒的河。
“锅巴,”我忽然停下,望着操场尽头被染成金红色的天空,轻声问,“你说,香港……到底是什么样?”
萧逸挠挠头,眼睛亮晶晶的:
“听说楼巨高!能戳破云那种!街上车水马龙,霓虹灯闪得人睁不开眼,整夜都不熄,叫‘不夜城’!肯定比咱们清州繁华一百倍!不对,一千倍!”
他比划着,语气里满是向往:“那边的人,是不是都穿得像电影明星?说话是不是都带英文?”
我点点头,没说话。
心里却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那是一个于我而言完全陌生的世界。
代表着更广阔的天地,也预示着未知的、或许并不友善的审视。
我这个连省城都没去过几次——而且去的都是省人民医院、市人民医院那些地方。
对身上还烙着“天煞孤星”印记的我来说,香江吹来的风,似乎不仅带着海水的咸腥,还裹挟着都市特有的、冷冽的疏离感。
“不过书童你放心!”萧逸猛地一拍胸脯,打断我的思绪,信誓旦旦,“管他什么香港精英、国际视野!你可是咱们清州一中正儿八经的才女冠军!是……咳咳,反正你肯定没问题!到时候我给你打掩护,撑场子!让他们好好瞧瞧,咱们‘孤英文学社’,不是吃素的!”
看着他毫无阴霾、信心爆棚的笑脸,我不由得失笑。
心头那点莫名的沉重,也被冲淡了些。
我们继续往前走,穿过渐渐安静下来的林荫道。夕阳的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锅巴,”我再次开口,声音在暮色里显得平静,“其实……我们也应该感谢学生会,还有《九三小报》那几位负责人。”
萧逸侧过头:“啊?感谢他们?感谢啥?”
“感谢他们当初,坚决拒绝我加入《九三小报》啊。”我笑了笑,没有半点怨怼,反而透着事过境迁的释然,“你想,如果当初他们点头了,让我顺利进了《九三小报》,按部就班地当个小编辑,写点中规中矩的通讯稿……那还会有后来被逼到墙角、非要自己闯出一条路的曹鹤宁吗?还会有破土而出的‘孤英文学社’,还会有《萌芽报》,还会有《天煞孤星》吗?”
我望向远处渐沉的落日:“没有那条被堵死的路,或许我就不会那么拼命地想证明自己,不会把所有的憋屈和不甘都化成墨水,一股脑倒进小说里。也就不会有现在……被千里之外的人看见的这些东西了。”
萧逸听着,脸上的兴奋慢慢敛去,变成了认真思索的表情。他挠挠头,半晌才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我,语气是罕见的郑重:
“书童,你啊……你也太低估自己了。”
他转过身,面对着我,夏日的风鼓起他宽大的校服:
“我告诉你,就算没有《九三小报》那档子事,就算没有后来的‘孤英文学社’,你也一样会活得很精彩,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甚至更远!”
他的眼睛在暮色里亮得惊人,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因为你不是人!”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又好气又好笑,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死锅巴!你骂谁呢?!谁不是人?你才不是人!你是锅巴!烤糊了的锅巴!哈哈哈!”
萧逸捂着胳膊龇牙咧嘴,也跟着嘿嘿笑起来,但眼神里的认真却没变。我们之间的默契,早已超越寻常言语。他那句看似玩笑的“不是人”,我懂。
他指的是我骨子里那股压不垮的狠劲,是那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运气”或“天赋”,是冥冥中仿佛总有一股力量在推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