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着我往前走的东西。作为我最好的死党,一路见证我从泥泞里挣扎爬起,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感受到我的“不同”。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必完全清楚这“不同”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并且坚信——我曹鹤宁,生来就不是会按照平凡剧本走下去的人。
那些拒绝、挫折、乃至恶意,对别人或许是拦路石,但对我……或许只是命运特意安排的、不太温柔的点化。
“其实,”萧逸忽然又开口,声音轻快起来,带着熟悉的调侃,“咱们还得感谢一个人。”
“谁?”
“周军啊!”萧逸挤眉弄眼,“要不是他当年那么‘慧眼识珠’,坚定地认为吴华才是他的真命天女,对你这个‘潜在情敌’视而不见……啧啧,咱们小书童的情感史,说不定就得改写咯!那还有后来这么多清静日子搞创作?”
“萧逸!我看你是皮又痒了!”我作势要掐他,他大笑着跳开。
嬉笑声惊起了路边灌木丛里栖息的麻雀,扑棱棱飞向逐渐暗下来的天空。
也是,如果吴华是雪儿的“丫鬟”多好,正好门当户对,书童对丫鬟,哈哈哈!我这脑神经……
那些曾经让我痛苦、委屈、愤懑的“拒绝”与“错过”,在时光的淘洗和命运的翻转下,竟然都显露出了另一重模样——
它们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不是否定,而是另一种成全。
感谢所有未曾敞开的大门。
感谢所有擦肩而过的缘分。
正因为你们关上了那些“可能”,才逼得我不得不亲手,为自己打开一扇更广阔、更契合灵魂的窗。
而身边这个总能接住我所有情绪、用最“锅巴”的方式给我力量的死党,还有那些在荆棘路上相遇、彼此照亮的朋友们……他们,才是命运给予我这份“不凡”人生中,最珍贵、最温暖的“补偿”。
---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晚风渐凉。
心头那份因香港之行而来的纷乱,已经沉淀为一种更坚实的平静。
只是,在这份因外界巨大认可而掀起的喧嚣之下,我能清晰地感觉到——
体内那股属于紫微的、沉睡的力量,似乎也随之变得更加活跃,更加躁动。
它像一头被远方气息惊动的古老巨兽,在血脉深处缓缓舒展身躯,睁开一只眼睛。
对那即将到来的、带着截然不同文明印记的“变数”,流露出一种近乎本能的、冰冷的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这次交流,或许不仅仅是一次文学上的碰撞。
更可能,是我这具始终在“凡人”与“神性”间摇摆的肉身,进一步走向前台的契机。
那些隐藏在平凡校园生活表壳下的暗流——关于我究竟是谁,我最终将去向何方的终极命题,似乎也因为这来自遥远南方的关注,而开始加速涌动。
我抬起头,望向南方天际。
视线仿佛穿透重重山峦与云霭,落在那片即将与我命运产生交集的、璀璨而陌生的土地上。
眉心的朱砂痣,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的映照下,掠过一瞬深邃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暗金微光。
香江的风,要来了。
带着海的咸,都市的光,和未知的浪。
而我,已准备好迎风而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