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2月18日,天光晴好。
马鞍山脚下那间属于父母的平房前,早早便热闹起来。今日是曹珈与曹瑶的十六岁生辰,也是她们成为我的嗣女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庭庆生。
萧逸、吴华等人陆续抵达,满堂笑语。母亲与秋怡姐在厨房里外忙碌,准备着丰盛的菜肴。
然而,我敏锐地察觉到,秋怡姐近来的状态有些异样。
她偶尔会停下手中的活计,眉宇间萦绕着一丝并非全然源于疲惫的倦怠。
脸色时而有种难以形容的、近乎透明的苍白,仿佛精力被无形之物悄然抽走;时而又在无人注意的间隙,颊边透出一抹奇异的、温润的光泽,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被内里的灯火映亮。
这让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兼祧大婚那个奇特的清晨——我于懵懂中与她相拥而醒,以及那道横亘天际、久久不散的瑰丽紫气。
有些东西,似乎在那个清晨之后,就变得不同了。
我心中隐有猜测,那绝非寻常夫妻之实所能孕育的生命脉动,或许……与那日我沉睡中无意识散发出的、源自紫微本源的先天灵气有关?
一个念头如同惊雷闪过脑海:这情形,竟与西方圣典中记载的圣灵感孕有着某种诡异的相似……可我是中天北极紫微大帝,这是属于东方星穹的至高神迹,是帝星灵气秉承天道意志的自然显化。
爷爷端坐堂屋主位,目光慈和地扫过嬉笑的孙辈,却在掠过秋怡姐时,那份欣慰与期待格外深沉,仿佛早已洞悉某种天命,静待瓜熟蒂落。
席间,曹珈那声清脆的“萧舅舅”,引得众人哄笑,也引发了关于辈分的嬉闹。
萧逸窘得连连摆手,吴华笑着打圆场:“各论各的,各论各的!”这小小的插曲,暂时驱散了我心头的迷雾,让气氛活络起来。
然而,当母亲和秋怡姐最后端出那盘清蒸鱼时,浓郁的腥气随风飘来。
方才还带着浅笑的秋怡姐,眉头立刻紧蹙,猛地侧开脸,用帕子紧紧掩住口鼻,喉间发出几声压抑不住的、痛苦的干呕。这强烈的反应,远超寻常的不适。
母亲见状,立刻不动声色地将鱼盘挪到远离她的位置,同时递上一碗温热的清汤,眼神与我交汇时,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不仅仅是关怀,更带着一种对未知“祥瑞”的敬畏与忐忑。
夜色深沉,欢聚散去。
留宿的安排,再次将我与秋怡姐推向了那方承载过无数秘密的狭窄单人床。
经历了那个紫气东来的清晨,此刻的同床共枕,少了些许最初的尴尬与僵硬,却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对冥冥之中既定轨迹的探究与顺应。
我们依旧谨慎地背靠着背躺下,中间留着象征性的缝隙。
然而,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今夜,我竟能隐约感知到身边这具温软身躯的内部,正悄然酝酿着一股微弱却无比纯净、蓬勃的生机。
它像一颗初生的星辰,在幽暗的宇宙深处点亮了属于自己的微光,并与我灵魂深处的紫微本源,产生着极其细微却无法忽视的、玄妙至极的共鸣。
“秋怡姐,”我轻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曹珈和曹瑶今日……很是欢喜。”
“嗯,”她柔声应着,身体似乎因这寻常的话题而放松了些,“多谢你,鹤宁,为她们费心。”
沉默在黑暗中流淌片刻,我终究问出了盘旋在心头的疑惑:“你……近来身体的感觉,除了倦怠和反胃,可还有……其他不同?”
她闻言,身体微微一僵,过了好几秒,才用极轻、仿佛怕惊扰到什么似的声音说:“有时……在夜里,独自一人时,会觉得……身体里暖暖的,不像生病发热,倒像是……像是被很柔和的光从里面照着。”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迷茫与不自觉的虔诚,“鹤宁,你说……这会不是是你樋哥他在天之灵,庇佑着我们……”
她的话戛然而止。
我们都清楚,曹樋兄长生前已有三子两女,为了响应政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