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事那难以启齿的“股肱之疾”被小泉用一罐卖相可疑、效果却立竿见影的“沼泽药膏”轻松搞定,这事儿在他那圈同为底层杂役、太监的老伙计们中间,悄然引发了不大不小的波澜。
起初,自然是无人敢信。
“老孙头,你莫不是疼糊涂了?那小子……就是那个追着仙鹤扎针的愣头青?他能治你的老毛病?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呢!”负责洒扫庭院的老钱太监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就是,他那药膏,听你说得跟河底淤泥似的,别是拿你寻开心吧?”看守侧门的老侍卫赵瘸子(腿脚不便因此得了这外号)也一脸怀疑。
孙管事急了,拍着胸脯(和已经不再疼痛的屁股)保证:“俺老孙啥时候骗过你们?那药,看着是埋汰,可管用啊!一夜!就一夜!肿消了,痛没了!比啥玉脂膏、珍珠散都强百倍!那林小哥……不,林大夫,是有真本事的!就是……就是说话直了点,不懂那些弯弯绕。”
他将“说话直”说得格外委婉,脑海中闪过郡王那张铁青的脸。
尽管孙管事赌咒发誓,但“信一个毛头小子能治太医都治不好的顽疾”,对于这些在深宫底层摸爬滚打、谨小慎微了大半辈子的人来说,还是太过冒险。面子事小,万一治出个好歹,在这皇城里,他们这些蝼蚁的命可不够填的。
然而,宫里的底层人,尤其是那些有点年纪、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陈年旧疾或难言之隐的,谁没被病痛折磨过?太医局的太医们,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岂会为他们这些杂役太监认真诊治?无非是敷衍了事,开些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的太平方子。
总有人,会被逼到走投无路。
第一个吃螃蟹的,是御膳房一个姓周的老太监。他患了严重的口疮(复发性阿弗他溃疡),嘴里烂了好几处,疼得钻心,喝水都像吞刀子,连着几天吃不下饭,人都瘦脱了相。太医局给的漱口药水用了无数,毫无起色。眼看差事都要耽误了,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在一个月黑风高……哦不,月明星稀的夜晚,捂着半张肿痛的脸,偷偷摸到了小泉的宿舍小院外。
他鬼鬼祟祟地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阿蛮,巨大的身影堵在门口,把周太监吓了一跳。
“找……找林大夫……”周太监声音含糊,透着痛苦和紧张。
小泉闻声出来,借着月光看了看周太监的脸色和口腔,了然地点点头:“湿热蕴结,心火上炎。小毛病。”
他转身回屋,不多时,拿了个小纸包出来,里面是些黑乎乎的药粉。“拿着,用这个,每日三次,敷在溃烂处。”
周太监接过,借着月光一看,那药粉颜色深黑,质地粗糙,还带着点……锅底灰的味道?他心下一沉,这玩意儿能治口疮?
“林……林大夫,这……这是何物?”
“好东西,”小泉一脸坦然,“灶心土,也叫伏龙肝。收敛止血,消肿生肌,专治你这湿热口疮。放心用,比他们那些花里胡哨的药水管用。”
周太监将信将疑,回去后,忍着怪味和刺痛敷上。神奇的是,那钻心的疼痛竟真的缓解了大半!敷了两天,溃烂处开始收敛愈合,三天后,已然大好!能正常吃饭的周太监,激动得差点给小泉立长生牌位。
紧接着来的,是浣衣局一个负责浆洗的宫女,叫春桃。她犯了牙痛,半边脸肿得像含了个核桃,疼得直掉眼泪。太医局给的止痛药丸吃了也不顶事。
小泉看了看她的牙龈,又问了问症状,直接道:“去,找根新鲜的柳树枝来,剥了皮,用里面的白芯熬水,放温了漱口,多漱几次。”
春桃懵了:“柳……柳树枝?”
“对,”小泉解释,“柳树皮、柳枝,能清热、镇痛、消肿,治牙痛最是对症。快去,比吃药灵。”
春桃半信半疑地照做了,用柳枝水漱了几次,那折磨人的牙痛,竟真的如同被柳枝抽走了一般,渐渐平息了下去。
消息,如同地下的暗流,开始在这些被病痛折磨的底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