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那一声石破天惊的鸡鸣,算是给这趟调查开了个极其“响亮”的头。小泉心中那点因师傅失踪而焦灼的火苗,被这诡异的病症一激,反倒暂时压了下去,全副心神都投入到了眼前这闻所未闻的“呆木症”上。
“神仙草?”小泉抓住老妇人话里的关键,“大娘,您仔细说说,那游方郎中长什么样?那‘神仙草’又是什么模样?”
老妇人努力回忆着:“那郎中……穿着灰布褂子,戴着个破斗笠,看不清全脸,说话带着点外地口音。那草……晒得干巴巴的,有点泛黄,闻着倒是有股清香味儿,他说是山里采的灵药,能补气安神,强健筋骨,十文钱就能买一大包哩!”
十文钱一大包?小泉心下疑窦更生。若真是灵药,岂会如此廉价?
“村里还有谁买了这‘神仙草’?”苏婉清轻声问道,她心思细腻,觉得需要更多样本。
村长连忙道:“有有有!好几户都买了!张寡妇家,赵铁匠家,还有村口的王老憨……他们都跟铁牛一样,吃了没多久就……就变成这木头样子了!”他指着院子里其他几个或坐或站、目光呆滞的村民,痛心疾首。
线索越来越清晰地指向那所谓的“神仙草”。
“阿蛮,”小泉吩咐道,“你去这几户人家里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神仙草’,或者包药的纸什么的,都找来看看。”
“得令!”阿蛮一听有活儿干,立刻来了精神。他先是跑到张寡妇家,那妇人正坐在门槛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手里无意识地搓着一根草绳。阿蛮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毫无反应。他只好自己动手,在屋里屋外翻找起来。
“嘿!这柜子底下有东西!”阿蛮撅着屁股,从布满灰尘的柜子底下掏出一个空了的、皱巴巴的油纸包,凑到鼻子前一闻,“唔……有点香味,但都快散没了。”
接着他又跑到赵铁匠家。赵铁匠块头不小,此刻却像个巨大的木偶般靠在墙边,一动不动。阿蛮在他家堆放杂物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小撮用破布头包着的、已经有些受潮的干草。
“小泉!找到啦!”阿蛮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捧着那点干草和空纸包跑了回来。
小泉接过,先将那空纸包凑近仔细嗅闻。纸张粗糙廉价,上面除了残留的极淡异香,还有一点……类似墨汁但又不同的气味。他小心地将纸包收好。
然后,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小撮干草上。草药已经干枯,颜色暗黄,能辨认出是几种山里常见的草药混合而成,有安神作用的合欢皮,有补气效果的黄芪须根,甚至还有些许镇痛的酸枣仁……看起来确实像是个粗糙的安神补气方子。
但小泉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用手将那些干草细细捻开,凑到眼前,借助阳光仔细观察。在那些寻常草药的碎屑中,他隐约看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几乎与草药本身颜色融为一体的、淡金色的微小颗粒!
他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挑起一点那淡金色颗粒,放在鼻下深深一吸。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带着一丝甜腻和冰冷气息的异香,瞬间钻入鼻腔!这香味与那空纸包上的残留,以及铁牛吐出的绿色浊气中的那一丝异样,同出一源!
就是它!
“这味道……好怪……”阿蛮也抽着鼻子闻了闻,随即打了个喷嚏,“有点香,但又让人脑袋发晕……”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待在苏婉清肩膀上的鹦鹉,似乎也被这异香吸引,扑棱着翅膀飞了过来,落在小泉的手臂上,歪着小脑袋,黑豆似的眼睛好奇地盯着那撮干草。
它伸出小爪子,似乎想去扒拉一下,但就在它的喙即将触碰到草药的瞬间,它猛地顿住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迅速缩回脑袋,浑身的羽毛都微微炸开,发出一种尖锐而急促的叫声:
“迷魂汤!迷魂汤!坏人!喝!”
鹦鹉的突然开口,而且喊出的还是“迷魂汤”这三个字,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迷魂汤?”阿蛮瞪大了眼睛,指着那撮干草,“这傻鸟说这是迷魂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