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卫国带着黑豹急匆匆回到屯里,直接去找李铁柱和王猛。两人一听赵卫国在北沟撂倒了一头大野猪,又惊又喜,二话不说,抄起杠子、麻绳就跟着赵卫国往山里赶。
“我滴个乖乖!卫国你也太猛了!一个人就敢怼上孤猪?”王猛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忍不住惊叹。
“多亏了黑豹,”赵卫国心有余悸,“要不是它预警和周旋,今天悬乎。”
李铁柱闷声道:“黑豹是好样的。”
三人一狗赶到地方,掀开掩盖的树枝,那头黑黢黢的野猪赫然躺在那里,体型壮硕,看着就压手。
“嚯!这家伙,得有二百多斤!”王猛上前踢了踢猪腿,估算着分量。
“别愣着了,赶紧抬回去,天快黑了。”赵卫国招呼道。
三人合力,用杠子穿过捆扎好的猪蹄,喊着号子,将这沉甸甸的猎物抬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屯子里走。黑豹在前面开路,不时回头看看,确保主人跟上。
回到赵家院子,把这庞然大物往地上一放,又引来一阵围观和惊叹。王淑芬看着这大野猪,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又是欢喜又是后怕:“你这孩子,咋又弄这么个大家伙回来!多险啊!”
赵卫国笑着安抚:“娘,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嘛。赶紧烧水,褪毛开膛!”
院子里立刻热闹起来。烧水的大锅支了起来,男人们忙着给野猪褪毛、分割,女人们准备盆桶接猪血、清洗下水。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和野猪特有的腥臊味。
趁着众人忙碌,赵卫国拿着他那把锋利的猎刀,蹲在了野猪头颅前。他要把那对弯刀似的獠牙取下来。这东西是野猪的武器,也是猎人勇武的证明,留着是个念想。
取獠牙是个技术活,不能硬撬,否则容易损坏。赵卫国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沿着獠牙根部与牙龈连接的地方慢慢切割、剥离。野猪的獠牙是上颌犬齿终身生长形成的,根部嵌在骨头里,十分牢固。他需要极大的耐心,一点一点地割断连接的软组织,又不能伤到牙釉质。
黑豹凑了过来,好奇地嗅着野猪头和主人手上的动作,它对这血腥场面早已习惯,只是安静地看着。
“哥,你要这大牙干啥?怪吓人的。”赵卫东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问。
“留着,以后给你做个梳子或者挂件。”赵卫国头也不抬地答道,手上动作不停。
费了一番功夫,只听轻微一声“咯嘣”,第一根长约二十多厘米、弯曲如新月、顶端尖锐、泛着黄白色骨质光泽的獠牙被完整地取了下来。他如法炮制,取下了另一根。这对獠牙坚硬、沉重,握在手里能感受到一股野性的力量。
他拿着獠牙走到井边,用清水和旧刷子仔细刷洗掉上面的血污和组织残留,露出它们本来的颜色和纹理。然后找来个破瓦盆,舀了点灶膛里还没完全熄灭的草木灰,将獠牙埋了进去。这是土法消毒和防腐,也能吸收多余的水分,防止开裂。
忙活完这些,野猪也处理得差不多了。猪肉按部位分割开来,猪头、下水、四条腿、两大扇排骨……王淑芬带着张小梅和几个帮忙的妇女,将一部分猪肉用盐腌上,准备做咸肉;另一部分则切成大块,准备今晚就炖上一大锅,招待帮忙的乡亲和自家打牙祭。
赵卫国洗了洗手,走进屋里,从炕柜底下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另一对稍短一些,但同样狰狞的野猪獠牙——那是他重生回来后,第一次和铁柱、王猛合作猎到的那头野猪的战利品。
他将今天新得的这对更大的獠牙也放了进去,两对獠牙并排躺在木盒里,仿佛在无声地讲述着两次不同的山林冒险。第一次是合作的成果,带着初试身手的兴奋;而这一次,则更多是险境下的果断与黑豹舍身护主的忠诚。
合上木盒,将其放回原处。院子里,炖肉的香气已经开始飘散,大铁锅里咕嘟着肥瘦相间的野猪肉和切块的萝卜,汤汁浓白,香气四溢。男人们的谈笑声,女人们的忙碌声,孩子们追逐打闹声,混合着肉香,充满了整个院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