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寒风吹来,陈盼睇裹紧棉袄跟在顾东海身后。
刚跨出娘家村口,顾东海的怨气就忍不住炸开了:“你初二回门拿那么大块肉过去,你娘倒好,连几块都舍不得下锅,桌上连点荤腥都没有!
哪家女婿回丈母娘家,啃窝窝头的啊?”
陈盼睇脚步顿了顿,声音弱了些:“那不是我娘想着给春耕留着吗?后面还得给我大哥他们补身子呢。”
“补身子?”
顾东海猛地转身,眼尾都带着火气。
“你就看不出来?她就是把你当冤大头,只想从你身上捞好处!你倒好,天天往娘家贴补,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怎么叫捞好处?”
陈盼睇也来了劲,声调拔高,“我娘养我那么多年,我给她几块肉怎么了?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
顾东海盯着她,气笑了:“我跟你说不通!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陈盼睇被他骂得心头火起,叉着腰拦住他:“顾东海,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看你最近对我越来越冷淡,你是不是搞破鞋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顾东海被戳中似的,语气瞬间慌乱,眼神都飘了。
“我胡说?”陈盼睇步步紧逼,“你给我老实说,到底有没有!”
“没有!”
顾东海猛地拔高声音,带着几分破罐破摔的狠劲,“你再这么胡搅蛮缠,咱们就去离婚!”
“你说什么?”陈盼睇像被抽走了力气,随即疯了似的扑上去拍打他,“你敢说离婚?我跟你拼了!”
“啪”的一声脆响,顾东海扬手给了她一巴掌,眼底满是不耐烦:“我说离婚!听不懂人话?”
陈盼睇捂着脸,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顺着冻得通红的脸颊往下淌。
她踉跄着跌坐在雪地里,积雪渗进棉裤,寒意刺骨,可远不及心口的疼。
她忽然爬过去,死死抱住顾东海的裤腿,声音带着哭腔哀求:“东海,我错了,我再也不贴补娘家了,咱们别离婚好不好?”
她都生了三个孩子了,离了婚她能去哪。
顾东海用力甩腿,把她踹开,雪沫子溅了她一脸:“不想离婚就好好听我的话,不然我随时可以跟你离婚!”
说罢,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只留下陈盼睇在雪地里哭得撕心裂肺。
顾东海也是传统思想,他也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陈盼睇。
虽然这个年代离婚对男同志来讲无伤大雅。
但普遍就是过不下去也要凑合过。
而对女同志来说就不一样了。
要面对巨大的社会舆论压力,还会被视为“异类”。
顾东海揣着满心的惬意回到家,嘴里还哼着跑调的小调,刚推开院门,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他爹娘正坐在院子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直勾勾盯着他,显然是专程在等他。
他慌忙收敛神色,讪讪地喊了声:“爹,娘。”
“回来了?”顾建党的声音沉得像块冰,没半点温度。
顾东海点头“嗯”了一声,眼睛不自觉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们对视。
林秀花却没绕弯子,直接追问:“盼睇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在后面呢,磨磨蹭蹭的。”
顾东海满不在乎地指了指院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顾建党猛地站起身,冷声道:“老大,你跟我进来。”
说罢转身进了里屋。
林秀花指了指顾东海:“你啊你!”
顾东海心里发虚,却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屋里光线暗,顾建党坐在炕沿上。
林秀花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顾东海不敢坐,只能站在原地,小声问:“爹,您找我啥事?”
“你偷家里的肉。不光偷你自己家的,还偷别人房里的,你说是什么意思?”
顾建党的话像锤子似的砸下来,目光锐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