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色矿灰,风一吹,就有细灰往下掉。
她手里举着半臂长的银色剪刀,剪柄缠着褪成浅灰的旧布条,布条边缘磨损得厉害,上面暗红的痕迹像干涸的血,在灰光下泛着暗哑的光。
那是去年矿难时,她为了救被困矿工,用剪刀割开坍塌帆布留下的。
是白鸢。
沈观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瞬间冰凉。
去年矿难后,就是这个女人带着他们从地下三百米的矿道逃出来,也是她现,哑奴们敲击喉咙的次声波,能撕开缄默塔那层号称“永不破裂”
的“静音罩”
。
那时候白鸢的工装还是干净的,辫子上也没有这么多矿灰,可现在,她眼里的坚定比那时更甚。
白鸢把剪刀举过头顶,银亮的剪刃在灰光下划了道利落的弧线,像在空气里裁开一道看不见的口子。
下一秒,沈观感觉到次声波变了:不再是杂乱的撞击,而是有了节拍,像鼓点敲在心上,时而重得让他胸口闷,时而轻得像羽毛拂过,时而绕着圈往特勤队的方向涌,带着无形的压力。
“她在指挥。”
老哑奴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枯瘦的手跟着剪刀的方向挥动,指节因为激动而白,“剪刀指哪,声波就往哪走;剪刃挥得多重,声波就有多强,她在给我们的声音掌舵!”
白鸢的动作越来越快,剪刀在她手里像活过来的银蛇:往下劈时,手臂绷得笔直,次声波就“嘭”
地往特勤队的装甲撞去,甲面瞬间出现一道凹陷;
往上挑时,手腕轻轻一扬,声波就托起那些白色花瓣,像托着无数片雪花,往广场各个角落飘,有的落在哑奴的头上,有的粘在特勤队的装甲缝隙里;
绕圈时,她手臂画着圆,声波就裹着淡淡的黑色业炁,像织网一样在特勤队周围织成一道看不见的网,网过之处,装甲表面都起了一层白霜。
沈观看见队长的装甲从肩膀到腰侧裂开一道长缝,白色碎片“叮叮当当”
掉在地上,落地瞬间就变成了花瓣,花瓣上的字换成了“反抗不是罪”
,黑色的字在白色花瓣上格外醒目。
“抓住她!”
队长的ar字幕闪得像要炸开,红光映得他面罩里的脸一片猩红。
他举着泡沫炮往高台冲,装甲踩在地上出“哐哐”
的巨响,可没走两步,就突然捂着胸口蹲下,肩膀剧烈颤抖。
次声波撞得他装甲内部烫,面罩的缝隙里渗出白色的热气,他猛地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扭曲的脸,嘴角溢出血丝,顺着下巴往下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白鸢对着他的泡沫炮轻轻挥了下剪刀,炮管“咔嚓”
一声裂开,白色泡沫汹涌而出,却在半空突然散开,化作一片花瓣,层层叠叠落在队长头上,像给一个施暴者戴上了顶诡异的花环。
队伍末尾那个曾在矿道待过的特勤队员,突然停下了动作。
他低头看着自己装甲裤腿上的三道平行疤痕,那是去年矿难时矿车失控蹭到支护架留下的。
当时他差点被埋在里面,是一个老矿工把他推了出来。
现在,他又看着空中飘来的花瓣,一片印着“矿工不是奴隶”
的花瓣刚好落在他手背上,花瓣的温度透过装甲传进来,像有人在轻轻碰他的手背。
他喉结动了动,幅度越来越大,突然把泡沫炮扔在地上,“哐当”
一声,装甲的吸音孔里传来他压抑的呜咽声,像终于卸下了沉重的枷锁。
广场的震颤突然停了,不是次声波消失,而是有更轻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那是膝盖跪在泡沫上的“噗”
声,轻得像一片叶子落地,却像锤子敲在每个人心上,让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
沈观转头,看见林婆婆跪在广场中央。
她全白的头用一根磨损的麻绳绑着,头里还夹着细小的矿渣,洗得白的蓝色工装膝盖处磨出了破洞,露出里面打了三层的补丁,最里面那层是红色的,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