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藏在我体内的,”
b-o4的电子音带着颤意,“他说,要是他出事,就让这芯片替他说真话。”
沈观的脸色变得惨白,比天花板上那根冰冷的灯管还要没有血色。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b-o4递过来的黑色芯片,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突然,他猛地蹲下身,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在自己之前碰过的那根灯管上,正是他蹭出灰印的那一根。
冰凉的玻璃被砸出裂痕,裂纹顺着他的指缝慢慢蔓延,像是在替他惩罚那些藏在心底的谎言:
【我没能救下任何人。
】
【那个被拔舌的记者,我明明跟踪了半个月,却在他要曝光矿难的前一晚,被调去盯一个假目标。
】
【他们说“有更重要的人要抓”
,我居然真的信了。
】
【还有那些矿难家属,我承诺过会帮他们讨说法,最后却只能看着他们在信访局门口冻得像雕塑一样。
】
他的话音刚落,“活体数据波动”
突然爆。
走廊尽头的竖井传来“嗡”
的一声巨响,原本泛着肉粉色光的“数据乳腺”
瞬间变得通红,如同被烧透的铁块,疯狂收缩着喷出更多泡沫。
可这些泡沫在接触到三人真话的余波时,纷纷爆裂成灰色的粉末,就像谎言在真相面前不堪一击的溃败。
竖井的红光中,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心脏缓缓升了起来。
那是黑晶算法的核心,表面缠着无数银色细链,每根链条的尽头,都拴着“数据波动”
的源头,一个个半透明的人影。
穿矿工服的男人张着嘴,嘴唇还保持着呐喊“救命”
的形状;
戴记者证的人用手捂着喉咙,指缝里渗着虚影般的血,这场景恰好呼应了白鸢的过往;
还有穿教案的教师,手里攥着揉皱的课本,却连一点声音都不出来。
他们都是被算法囚禁的“真相亡魂”
。
“每一句谎言,都会让这颗心脏变得更肥硕;每一句真话,就能扯断一根锁链。”
白鸢将剪刀尖抵在竖井边缘,剪刃映出黑色心脏的冷光。
她的眼神里没了嘲讽,只剩下沉甸甸的沉重,“电梯里的那些谎言,大概都被喂给它了。”
沈观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孽镜碎片,这是之前从记者遗物里找到的,碎片边缘的棱角硌得掌心疼。
他把碎片轻轻贴向竖井壁,镜面立刻映出最外侧那个矿工的脸。
矿工脸上的煤灰盖不住眼底的绝望,就像电梯里掉不完的灰尘。
镜光突然闪了一下,一道白光顺着锁链爬过去,一声清脆的“当啷”
声响起,这声音和刀碰按钮的“叮”
声形成鲜明对比,锁链应声断开,矿工的虚影化作一缕白烟钻进镜中,碎片上又多了一道裂痕,仿佛真相又多了一分重量。
“嘀——”
b-o4的电子眼突然亮起猩红的倒计时,屏幕上显示着“oo:o2:59”
,比电梯的载警报还要紧迫。
它把“御史之舌”
芯片塞进沈观手里,此时机械臂上的紫色纹路已经爬满了胸腔,像是在平静迎接最后的结局:“把芯片插进核心,能让算法‘食物中毒’,但这样会触自毁程序。
我欠了三百条人命,现在该还了。”
白鸢突然伸手抢过芯片,剪刀尖再次抵住自己的掌心,这是她一直以来用疼痛保持清醒的习惯。
血珠滴落在芯片上,像是在给真相盖上一枚鲜红的印章:“我去插芯片。
你已经背负了太多,没必要再搭上自己的命。
矿难的事,我也有份参与,该我来还这个债。”
“不行!”
沈观猛地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白鸢微微一怔。
这种坚定的态度,是他在说“我对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