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靠在断墙根喘息时,肩侧的灼痛像岩浆般往骨髓里钻。
他低头看向染透深灰衬衣的血渍,指腹刚按上伤口,就被滚烫的血珠烫得指尖麻,皮肉下,拔舌契印正出细碎的“滋滋”
声,那是它在贪婪“进食”
的动静,像有成百上千条细白的虫豸,正顺着血管啃噬他的肌理,每动一下,都扯得他胸腔闷,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激得他打了个寒噤。
“当心!”
白鸢的声音裹着风从左侧撞来,她踩着满地碎石疾步上前,腰间解下的布条还冒着冷雾,那是浸过特制冷却剂的缘故,凑近时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与金属混合的气味。
“这契印今儿不对劲,吸血流比上次在3层对付‘谣言蛛’时快三倍。”
她半跪下来,将布条绕到沈观肩胛,指尖刻意收了收力道,却还是蹭到渗血的布料,能清晰摸到契印在皮下凸起的纹路。
“勒紧点能压着血,你盯着孽镜,周围飞散的钢筋碎渣我来挡。”
话音刚落,悬浮在半空的孽镜突然震颤起来。
那面碎裂的镜子边缘还沾着上一场战斗的黑灰,此刻裂口像野兽锋利的齿列般不停开合,镜面乌光闪烁,竟主动朝着沈观肩侧滴落的血珠猛吸,几滴血珠还没落地,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扯向镜面,在空气中拉出细细的血线。
白鸢瞳孔骤缩,右手腕一翻,银剪刀“咔嗒”
一声弹开,刀刃劈过空气时带起尖锐的破风声,将一块正朝孽镜飞近的、拳头大的钢筋碎片拦腰剪断。
碎渣落在地上,出清脆的“叮当”
声,她盯着镜面皱眉:“这镜子今儿倒勤快,往常对付‘谎言傀儡’时,三催四请都不肯亮半点光。”
镜面从乌色慢慢转成暗红的赤潮,轮泛着白光的字幕终于亮起。
白鸢凑到沈观身侧,指尖轻轻点了点“靶点”
二字,指甲上还沾着刚才剪碎渣时蹭到的铁锈。
“你打算定谁?是长舌公那半截残躯,还是它吐出来的那些鬼话?”
沈观还没回话,契印又猛地“吸”
了一口血,他闷哼一声,指节攥得白,目光却死死锁在孽镜上:“先看它的反应,别急着定。”
二十米外的空地上,长舌公的蜈蚣状残躯还在抽搐。
那残躯足有三米长,暗银色的外壳布满锈迹,断裂的腹腔里淌出混着机油的黑液,在地面积成一滩,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沈观攥着从残躯里拔出来的yf-o9核心芯片,芯片还在微微烫,可那本该随着核心离体而沉默的“形象代言人”
声带,却仍在嘶吼,墨黑色的声波一圈圈往外扩散,像投入水中的墨汁,扫过的碎石表面竟浮现出模糊的文字,有的是“幽都资源充足”
,有的是“矿工皆安”
,转眼就成了“谎言素材”
,泛着诡异的淡紫色微光。
“核心都拔了还能叫,这声带是焊在脊椎上了?”
白鸢挥起剪刀,两道银芒划破空气,精准地将两块朝他们飞来的碎石劈成齑粉,粉尘落在她的黑色短靴上,又被她抬脚碾开。
她侧头看沈观,见他盯着声波扩散的方向,眉头拧成了川字,又补了句:“这黑波能染素材,待会儿‘禁词蛇’出来得隔开打。
我剪蛇头,你控孽镜锁它的行动,怎么样?”
见沈观点头,她指尖轻轻戳了戳他渗血的伤口,语气软了些:“别让黑波沾到伤口,上次你契印被黑波染了,差点连言灵枪都用不了,咱们俩可不能栽在这儿。”
沈观“嗯”
了一声,将核心芯片塞进内袋,摸了摸左手虎口处的徽章,那是控孽镜的关键。
徽章此刻泛着淡红的微光,与肩侧的契印遥相呼应,他能清晰感觉到,孽镜对“谎言素材”
的渴望,正一点点变强。
黑波翻涌到极致的瞬间,地面突然传来细微的震动。
白鸢立刻后退半步,左手撑住地面保持平衡,右手的剪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