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精准地在海报上划下两道斜痕，与原本就有的一道刀痕连成“17”
的字样。
接着，她从口袋里摸出支银色马克笔，在旁边写道：“来找我，刀已磨好。”
最后，她用指甲在墙上刻下一串摩尔斯码——那是个临时通讯频道的号码，只有知晓“剪刀暗号”
的人才能破译。
“是老陈。”
白鸢收起剪刀，指尖划过海报上的镜片图案，“他当年负责记录矿难真相，后来被阎浮派人拔了舌，消失了三年。”
沈观注意到她的指尖在抖，“17”
这个数字被刻得格外深，几乎要划破墙壁。
“通缉令是阎浮的言灵造物，靠公共卫星和全城监控维持存在。”
沈观走到隧道尽头，指尖敲了敲墙壁上的裂痕，“但他忘了，言灵最怕的是‘真相’。”
他从白鸢手里接过孽镜碎片——那碎片只有巴掌大，边缘锋利如刀，表面泛着淡淡的金光，是三个月前从塔主直属卫队手里抢来的。
白鸢会意，从背包里掏出特制胶带，将碎片固定在隧道尽头的凹处，调整角度，让镜片刚好对准空中那张巨大的全息通缉令。
碎片接触墙壁的瞬间，出细微的嗡鸣，表面的金光亮了几分。
沈观后退三步，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他抬手按住喉咙，指尖下的声纹贴纸微微烫，体内残存的言灵力顺着血管往喉头涌，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放大。”
他低声说，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空气的力量——这是“语言实体化”
的初级能力，能将语言转化为具象的能量。
话音刚落，孽镜碎片突然爆出刺眼的金光，一道笔直的光束从镜片里射出去，精准击中空中的通缉令。
通缉照里沈观眼角的刀痕被瞬间放大，从三厘米变成三米，再变成三公里，像一条巨大的红色裂口横跨幽都上空。
裂口深处，无数绿色的数据流喷涌而出，在夜空中滚动播放：
2173年7月19日，黑岩矿难，死亡317人，阎浮挪用抚恤金17亿人声币；
2174年，器官买卖链涉及17个区，塔主卫队直接参与运输；
2175年至今，言论税累计征收17oo亿，其中8o流入阎浮私人账户；
……
每一组数据都带着言灵力的烙印，无法被删除。
地面上的人纷纷停下脚步，仰头盯着空中的真相，有人掏出通讯器拍摄，却现画面能正常保存——因为投映光源来自公共卫星，阎浮的权限也无法屏蔽。
原本追捕的人群静了下来，有人低声骂了句“狗娘养的阎浮”
，有人攥紧了拳头。
真相数据涌出的第十分钟，远处传来机房爆炸的巨响。
空中的通缉令开始剧烈闪烁，“∞”
符号像被烧化的糖，慢慢扭曲、变形，最后变成一团乱码。
紧接着，“∞＝o”
四个白色大字突然出现在通缉令中央，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幽都的脸上。
悬赏服务器彻底过载，全城的led屏同时蓝屏，连巡逻艇的显示屏都未能幸免。
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城市，屏幕上滚动着相同的提示语：“悬赏目标已出语言系统负载，正在重启……错误代码：17。”
沈观拉着白鸢冲出隧道，踩在满地的蓝光里。
原本喧嚣的街道此刻异常安静，只有电子设备的滋滋声偶尔响起。
白鸢踢了踢路边的自动贩卖机，机器屏幕蓝屏，吐出一张写着“系统错误”
的纸条。
“这银河倒挺安静。”
她调侃道，剪刀在指间转了个圈，剪刃映出蓝光，像淬了冰。
沈观看了眼手腕上的临时计时器——那是匿名者给的，能显示系统重启倒计时。
“还有18分钟。”
他拉着白鸢往人声滑梯的方向跑，蓝光在身后流淌，像一条沉默的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