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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名完毕的瞬间,沈观的脑海突然像被无数根细针狠狠撑开,17万人的最后一声争先恐后地涌入——撕心裂肺的哭喊、气若游丝的低语、带着血沫的喘息,每一声都清晰得仿佛就在耳畔。
他被迫记住每一句,记住那些声音里的绝望、不甘与期盼,哪怕只是一声微弱的“疼”
。
副作用很快显现:左耳持续回荡着17h的低频耳鸣,像成千上万只蜂鸟在耳蜗里振翅;左眼视野里凭空浮现一道淡蓝色“字幕条”
,被刻下的名字以瀑布般的度滚动,密密麻麻晃得他眼酸流泪;更奇怪的是,上一章出现的“语言实体化”
症状延长到了17分钟,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浸了水的棉花,若强行开口,会随机吐出他人的遗言。
白鸢快步走过来,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掌心的温热透过衣料传过来。
“别说话,”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的力量,“让这些记忆排好队,它们需要时间找到自己的位置。”
沈观点点头,闭起眼睛试图梳理那些声音。
可刚一闭眼,无数张模糊的脸就涌了上来,每张脸都对应着一句遗言,搅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有无数人在脑海里同时说话。
碑林中央,所有舌树的根系在地下交织缠绕,渐渐隆起一座半人高的“根瘤”
——泛着湿润的粉白色,外形酷似一颗肿胀的扁桃体,表面覆盖的根须在微微搏动。
随着第17万个名字“存档”
完毕,根瘤突然剧烈震动,树根像被无形的手撕开,露出内部的“真相柜”
——17万张透明车票层层叠叠,堆成棱长三尺的立方体,每张车票里都封存着淡蓝色的光影,隐约能看见声波在其中流动。
柜门位置,根须交织成一行绿字,荧光闪烁如磷火:
“请管理员验收,并选择‘公开’或‘永久封存’。
公开则真相昭告全城,封存则从此无人知晓。”
沈观伸手靠近立方体,指尖刚碰到最外层的车票,整个立方体突然亮起,17万个小小的银色播放键从车票里浮出来,悬浮在空中,如一场倒悬的星光暴雨,每个按键都闪着细碎的微光。
白鸢站在他身边,轻声说:“这是他们用舌头换来的真相。”
沈观没有犹豫,指尖划过空中,按下了那个最大的“公开”
键——那是用b-o4的车票拼成的,边缘还留着灼烧的痕迹。
“公开”
键按下的瞬间,17万张车票同时从立方体里飞出,像一群银色的鸟,冲破林冠直冲云霄。
车票在空中炸开,里面的录音倾泻而出,汇成一道巨大的“真相龙卷”
——灰黑色的风柱直冲云霄,柱身裹挟着密密麻麻的白色字幕,像一场反向坠落的流星雨,狠狠砸向幽都的每个角落。
龙卷席卷之处,每一句遗言都化作白色字幕:商业街的全息广告牌原本循环播放“贷款买舌,重塑话语权”
的虚假宣传,此刻被强行覆盖成猩红的大字:“贷款买真话,别让舌头白丢”
;警局门口的电子通缉令原本印着“通缉‘造谣者’沈观”
,下方代表“永久追捕”
的∞符号突然扭曲,重组成“∞人声——每句真话都该被听见”
;街头的“说客喇叭”
正嘶吼着虚假宣传,此刻突然“滋啦”
短路,喇叭口冒出黑烟,随即爆出最大音量的遗言串烧——从孩童的“妈妈救我”
到记者的“这是真相”
,声波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音量无法调低,成了全城的背景音。
幽都的人们停下脚步,仰着头看那些飘落的字幕,听着喇叭里的遗言。
有人捂住嘴哭出声音,有人攥紧拳头指节白,有人拿出手机拍摄——那些被掩盖的真相,终于以这样震撼的方式,砸在了每个人眼前。
沈观站在碑林里,望着空中的龙卷,耳边是17万人的声音,却第一次觉得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