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头一回知道“疼”
是什么滋味,陌生得很,却又特别清楚。
沈观立马扶住她的胳膊,手掌贴在她袖子上,温度透过警服渗过来。
白鸢那停了半拍的齿轮,居然慢慢转起来了。
“别硬扛,”
他声音比平时低,带着点她没听过的担心,“系统自毁程序可能伤着你核心了。”
可白鸢没听。
她的目光钉在天上,红线已经拼成了完整的“?”
形,大得能盖住半个塔身。
红光从刃口漫出来,洒得全地狱都是:
幽都集市里,卖“剪刀春闺”
头饰的老板娘正低头扒拉算盘,抬头瞥见那红光,手一顿,算盘珠子“哗啦”
全掉在柜台上;
十八契反抗军的藏身处,领阿七正拿布擦匕,眼角余光扫到夜空的红光,“噌”
地站起来,匕“当啷”
砸在地上;
塔内居民楼里,一个小女孩趴在窗台上看星星,突然指着夜空叫起来:“妈妈!
你看那个!
像剪刀!”
她妈妈凑过来,脸一下子白了,慌慌张张把窗边的直播屏幕关了。
“4o4-b?自由异象。”
沈观盯着远处塔壁弹出来的字,轻声念出来。
那行字就闪了三秒,被系统强行删了,可已经有人截图存了下来。
白鸢的目光落在剪刀星正中间,那儿悬着一团∞形的红光,正是她和沈观在“命运织室”
里扯断的“误会红线”
。
断结飘在天上,红光忽明忽暗,跟在呼吸似的。
“命运被剪断了。”
她声音不高,却特别确定,“系统收不回去了。”
沈观点点头,手指无意识蹭着袖口的烟灰印。
前世当判官时,他见多了被命运绑住的灵魂,那会儿只会在判决书上写“顺应天道”
,从没想过命运还能被剪断。
这辈子当刑警,抓过不少反抗系统的人,直到遇见白鸢才明白:所谓“执法”
,不是护着错的规矩,是护着想逃开规矩的人。
白鸢又往残梁边挪了挪,脚再往后半寸就踩空了。
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风从底下卷上来,带着铁锈和机械油的味儿,吹得她的裙摆猎猎响。
她低头往深渊里瞅,能隐约看见底下堆着废弃的机械体,跟小山似的,全是被系统判了“没用”
的机器人,有的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像是掉下去的时候还在求救,在黑夜里看着怵。
“我要是跳下去,谁会接我?”
她在心里问自己。
这念头在她的机械核心里绕来绕去,齿轮又开始卡壳。
以前她从来不会想这些,系统让她干啥就干啥:执行匹配、清掉反抗的人,跟个精准的工具似的,连犹豫都不会有,更别说怕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知道疼了,也有想护着的人,刚才沈观挡在她前面,替她扛掉坠落的玻璃碎片时,她的核心都慌得停了半拍。
她还会怕,怕自己真跳下去,就再也见不着沈观了。
她转头看沈观。
他正盯着天上的剪刀星,眉头皱着,不知道在琢磨啥。
红光落在他侧脸上,比平时抓罪犯时柔和多了。
白鸢突然想起昨天在“织室”
的事:当时沈观为了帮她扯断红线,被系统的电流扫到,胳膊上烫出一道印子,到现在还红着没消。
她问他“为啥要帮我”
,他就说了句“你不该被红线绑着”
。
“沈观。”
白鸢突然开口。
沈观立马转头,眼里带着疑问。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解开腰间的短刃——就是沈观送的那把,刃口闪着银光,映着天上的剪刀星。
她把短刃举到胸口,刃口对着透明的心脏舱体,动作慢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