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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
一道粘液突然从看台的座椅缝里冒出来,在半空聚成一团黑影。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数百道黑影从粘液里钻出来,慢慢显成人形。
粘液顺着他们的长袍往下淌,滴在看台上,出“滋啦”
的响,像是在腐蚀木头。
是“胤氏三房”
的贵族虚影!
暗紫色的长袍镶着金边,可那金边早就失去了光泽,泛着一层灰败的锈色,有的地方还破了洞,露出里面同样灰败的内衬;他们的手指细得像枯骨,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能看见清晰的骨节,手里攥着乌木算盘,算盘珠竟是一颗颗缩小的童骨,每颗骨头都泛着惨白的光,骨头上还能看见细小的牙印,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有的珠子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痂。
“咔嗒、咔嗒……”
不知是谁先拨了一下算盘,童骨珠碰撞的声音瞬间在空洞里炸开,脆得像碎玻璃。
紧接着,数百道虚影同时抬头,他们的眼窝是空的!
没有眼球,只有两簇绿幽幽的鬼火在里面飘着,鬼火随着他们的呼吸晃来晃去,死死锁定了被根须缠在半空的沈观,像饿了几百年的饿鬼看见了活人。
“开,税,场!”
齐声的吼声撞在洞壁上,震得整个剧场都在晃。
上空的童魂胶囊晃得更厉害了,青灰色的荧光忽明忽暗,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把里面的童魂摔碎;洞壁上的肉膜也跟着震颤,膜上的血管纹路变得扭曲,看起来格外狰狞。
沈观还没来得及站稳,三根水桶粗的主根突然从穹顶砸下来!
像三条巨蟒,带着破风的“呼呼”
声,根须尖端的黑丝像蛇信子一样甩动。
一根缠他的手腕,勒得他手腕瞬间失去知觉;一根勒他的腰腹,紧得他喘不过气,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来;还有一根绕着他的脚踝往上爬,根须上的倒刺刮得他脚踝的伤口更疼了,没等他挣扎,三根主根突然猛地一扯!
“唰!”
沈观被倒吊在了半空!
头垂下来,挡住了他的大半视线。
他用力晃了晃头,从头的缝隙里往下看,铁树的主干上,竟钉着少年阿苦!
阿苦的手脚被粗根须钉在树干上,根须像钉子一样扎进他的皮肉里,鲜血顺着根须往下淌,滴在地面上,晕开一朵朵小红花。
他浑身插满了透明的导管,那些导管的尖端扎进他的皮肤里,乳白色的“善炁”
在管里缓缓流动,像牛奶一样,可每流一下,阿苦的身体就会轻轻颤一下,眉头皱得紧紧的,嘴唇咬得白,看得人心里疼。
更吓人的是,阿苦锁骨上的“o7”
编号,正以肉眼可见的度褪色!
原本深黑色的数字慢慢变浅,变成灰色,再变成白色,最后突然消失,留下一片浅浅的印记。
紧接着,一道新的数字在锁骨上重印出来,先是“998”
,闪了两下,变成“999”
,最后定格在“1ooo”
!
红色的数字,像用血写的一样,在阿苦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数字周围还泛着一层淡淡的黑气,像在侵蚀他的皮肤。
“最后一个容器……齐了!”
沈观的心瞬间揪紧,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他和阿苦在半空呈十字对吊,中间的999具童魂胶囊突然转了起来,卷出一股阴冷的风,风里带着孩童的哭声,细细的,软软的,却像针一样扎在人的心上,轻轻吹在沈观的后颈上,激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风越来越大,童魂胶囊转得越来越快,青灰色的荧光在半空画出一道圆环,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吸进去。
胶囊里的童魂影子晃动得更厉害了,有的甚至贴在胶囊壁上,像是在求救,可依旧不出一点声音。
就在这时,看台的每一层都升起了半透明的兽皮账簿!
淡绿色的光从账簿里透出来,晃得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