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通风管道出呜咽般的嘶吼,铁锈味混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顺着鼻腔钻进肺里,呛得人喉咙紧。
白鸢站在阴影里,左臂的机械刀锯突然“咔哒”
一声,齿轮疯狂转动,寒光劈开昏暗,在墙壁上划出三道狰狞的刀痕。
“你以为拔舌契印是御衡司的惩罚?”
她缓缓抬手,指尖划过刀锯侧面指甲盖大小的微型显示屏,幽蓝的光芒像毒蛇的信子,骤然亮起,一行猩红数据在黑色背景上跳动,每一下都像踩在沈观的心脏上:【痛苦产值:o7】。
沈观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撞在冰冷的铁架上,出沉闷的响声。
昨夜冲破御衡司地牢禁制时的剧痛突然翻涌上来,喉咙里的契印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顺着经脉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记得当时自己咬碎了牙,血沫从嘴角溢出,嘶吼着挣脱锁链,可现在想来,那股支撑他反抗的力量,竟成了喂养敌人的养料。
“司命的核心算法,从来都是‘痛苦=能源’。”
白鸢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刀锯转动的金属摩擦声刺耳至极,“你每一次反抗契印的束缚,每一次忍受拔舌的剧痛,甚至每一次因为愤怒、不甘而产生的负面情绪,都会被契印转化为纯粹的能源,输送到幽都中枢。”
“不可能!”
沈观嘶吼着抬手,指尖凝聚灵力,试图撕裂喉咙里的契印。
可就在灵力触碰到契印的瞬间,一股更烈的灼痛炸开,他眼前黑,冷汗顺着额角滚落,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而白鸢手腕上的显示屏,数字瞬间跳动,【o71】。
他不甘心,再次催动灵力,灼痛感如海啸般席卷全身,经脉仿佛要被烧断。
显示屏上的数字疯涨:【o73】→【o75】!
“别白费力气。”
白鸢的刀锯轻轻抵住他的手腕,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骨髓,“你的‘判官叛道’,你引以为傲的反抗精神,在司命眼里,不过是系统的‘应激优化机制’。
你越挣扎,它的供能效率越高,就像给生锈的机器上油,让它更快榨干你,榨干所有人的痛苦。”
沈观僵在原地,喉咙里的契印灼烧感变得无比清晰,那不是惩罚,是贪婪的吮吸,是冰冷的掠夺。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反抗者,却没想到,竟是这台痛苦榨汁机最忠诚的燃料。
胸口闷得几乎要炸开,一股无力感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白鸢收回刀锯,齿轮转动的声音渐渐平息,她掌心光芒一闪,一枚泛着淡淡紫光的玉简浮现出来。
玉简边缘刻着繁复的符文,表面萦绕着一层微弱的灵力屏障,显然是经过多重加密的顶级情报。
“这是虚妄阁刚刚传来的加密消息,用了三层暗码,我破解了整整一夜。”
她指尖划过符文,“倒计时归零者,根本不是死亡,他们会被强行拉入‘预演地狱’。”
话音刚落,玉简突然投射出一道全息影像,悬浮在两人中间。
画面一出现,地下室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几度,一股阴森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那是幽都负十八层的景象,整个空间被猩红的光芒笼罩,天空像是凝固的血池,地面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金属传送带,泛着冰冷的银光。
无数透明的灵魂漂浮在半空中,像易碎的肥皂泡,却被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撕扯、切片。
十万份魂片散落在空中,像漫天飞舞的碎玻璃,每一片都残留着痛苦扭曲的人脸。
传送带将魂片送往不同的区域,那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三米高的巨型烙铁烧得通红,表面冒着黑烟,魂片被压在上面,瞬间出“滋滋”
的声响,化作一缕缕白色的雾气;带着倒刺的锁链像毒蛇般缠绕住魂片,猛地收紧,将魂丝绞成星点,消散在空气中;更有布满尖刺的滚筒,每转动一圈,就有上百份魂片被碾压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