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的声音带着哭腔,胃里一阵翻腾,她死死按住狂抖的刀锯手臂,“这是屠宰场!
是用灵魂做燃料的屠宰场!”
她手中的孽镜碎片突然变得滚烫,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手心起泡。
碎片表面映出工厂的惨状,所有灵魂的痛苦都被放大数倍,化作尖锐的力量刺向她的脑海。
沈观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判官力形成一道屏障,隔绝了部分冲击,他的眼神冰冷得像万年寒冰,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指缝间渗出鲜血。
“天域的‘善炁’,原来竟是用地狱的痛苦换来的。”
沈观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呵呵……呵呵呵……”
一阵干涩的笑声从阴影中传来,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佝偻的老头从铁树后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又脏又破的蓝色工服,胸前印着“天域善炁采集分公司”
的褪色标识,头花白纠结,脸上爬满皱纹,右眼是一颗浑浊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
他走路时关节出“咔咔”
的声响,每走一步都要佝偻着背,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当老头的目光落在沈观脸上时,他的左眼突然剧烈抽搐,眼眶竟缓缓开裂,黑色的机油混着暗红色的血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沈大人……是你?”
老头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被砂纸磨过,“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一千年啊!”
沈观眉头紧锁:“你认识我?”
“我怎么会不认识!”
老头惨笑起来,笑声凄厉,“我是老陈啊!
当年你还是判官沈青衡的时候,是你亲手把我派到这里,负责能源采集的!
你当年说,痛苦是暂时的,只要收集足够的能源,就能换来地狱的安宁,能源是永恒的……可如今,一切都反了啊!”
老陈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工作日志,封面已经磨损不堪。
他翻开日志,上面的字迹扭曲潦草,记录着一行行冰冷的数字:“每度‘痛苦电’,能卖到天域,换三秒‘善炁’。
可你知道采集成本是什么吗?”
他猛地抬起头,机械义眼红光暴涨:“是这些灵魂的永世不得生!
他们被锁在机器上,日日夜夜承受酷刑,连轮回的资格都没有!
天域的人喝着善炁延年益寿,享受太平,而我们地狱,却成了他们的能源屠宰场!”
老陈指着穹顶中央那台最大的黑色金属舱,舱身刻着复杂的判官印,周围的电流比其他机组强上十倍,舱门是透明的,里面空着一副巨大的枷锁,残留着淡淡的金色气息。
“那是第o号机组,你的专属位置!”
老陈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千年前,你还没被封印的时候,就是坐在那里,用你的判官之力,产出了地狱9o的能源!
你是天域最看重的‘能源核心’啊,沈大人!”
“住口!”
沈观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向旁边的控制台。
“轰隆”
一声巨响,控制台瞬间碎裂,显示屏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里面映出沈观扭曲的脸,隐隐有金色的纹路在他额头闪现,头痛欲裂,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腾,金色的判官服、冰冷的封印阵、还有无数灵魂的惨叫。
就在沈观被记忆碎片冲击的瞬间,白鸢的刀锯手臂突然出尖锐的蜂鸣,合金齿轮疯狂转动,不受控制地指向穹顶右侧的第999号机组。
“啊!
好痛!”
白鸢惨叫一声,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骨头里搅动。
她挣扎着想要按住手臂,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一步步朝着第999号机组走去。
沈观猛地回过神,一把抓住白鸢的手腕:“怎么了?”
“是这台机组……它在召唤我的手臂!”
白鸢的脸色惨白,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