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内,烛光将江尘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出一道冰冷而孤寂的影子。他指间摩挲着那块“惊蛰令”,令牌触手温润,鬼首图案在光线下显得愈发狰狞。
“惊蛰之计……”他低声自语。黄泉道耗费心力潜入玉京,甚至不惜对朝廷命官下手,所图绝非小可。这“惊蛰”,象征着春雷乍动,万物复苏,亦暗喻着某种颠覆性的、在沉寂中爆发的阴谋。
朝廷剿灭了城隍庙据点,明面上的威胁暂时清除,但真正的暗流,恐怕才刚刚开始涌动。这枚令牌,是揭开谜底的关键。
他需要情报,关于这块令牌的来历,关于“惊蛰”可能代表的意义。玉京城内,若论消息之灵通、渠道之隐秘,除了已被剿灭的城隍庙,便只剩下那些更深藏不露的黑市巨擘,或是某些传承悠久的灰色势力。
他想到了“暗香茶楼”的鬼爷。此人能提供黄泉道成员的确切地址,其情报网络不容小觑。或许,他能从这块令牌上看出些什么。
依旧是文士打扮,江尘再次来到了暗香茶楼。楼内依旧喧嚣,仿佛之前的剿杀未曾发生过。他直接走向那个挂着“闲人免进”牌子的包厢。
护卫认出了他(或许是记住了他独特的气息),并未阻拦,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
包厢内,鬼爷依旧笼罩在宽大黑袍和无面面具之下,仿佛从未离开过。
“鬼爷。”江尘拱手。
“你又来了。”鬼爷的声音干涩依旧,“这次,想要什么?”
江尘没有废话,直接将那枚“惊蛰令”放在两人之间的黑绒桌面上。“解惑。此物,何来?‘惊蛰’,何意?”
鬼爷的目光(如果那面具后有目光的话)落在令牌上,沉默了数息。包厢内的空气仿佛凝滞。
“此物……不详。”鬼爷缓缓开口,声音似乎更沉了几分,“非中州之物,其纹路,其材质,皆出自‘西域’极西之地,一个名为‘幽冥宗’的古老门派。此宗行事诡秘,擅用毒、蛊、音律慑人心神,门人多以鬼怪自称。”
幽冥宗!这名字与黄泉道何其相似!看来黄泉道即便不是幽冥宗本身,也必与其有极深的渊源。
“‘惊蛰’……”鬼爷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权衡利弊,“此乃幽冥宗内部一个行动的代号。据零星传闻,此计关乎‘窃取国运’,‘移花接木’……具体为何,非我所能知。此令牌,应是核心执行者之信物,持令者,可调动部分资源,知晓部分计划。”
窃取国运?移花接木?江尘瞳孔微缩。这黄泉道(或者说幽冥宗)的野心,竟如此之大!他们想动摇大周王朝的根基?
“此令,可能追踪其来源,或反向锁定其他持令者?”江尘追问。
鬼爷摇了摇头:“此令炼制手法特殊,有防追踪之能。且持令者彼此间多为单线联系,除非他们主动激活令牌进行联络,否则难以寻觅。不过……”他话锋一转,“既然此令出现在玉京,说明‘惊蛰之计’已然启动,或即将启动。玉京城内,必有其他持令者,或其合作者。”
他抬起干枯的手指,点了点桌面:“你若想追查,或可从两方面入手。一,留意玉京城内近期出现的、与西域相关,或行为异常、突然拥有不明资源势力之人。二,关注朝堂动向,尤其是涉及祭祀、龙脉、乃至……储位更迭之事。国运之变,往往与此相关。”
鬼爷提供的线索,虽然模糊,却为江尘指明了方向。西域关联,朝堂动向。
“代价。”江尘言简意赅。
“此次情报,牵扯过大。”鬼爷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代价,便是你需承我一份人情。他日,我或有相求之事。”
人情债,最是难还。但江尘没有任何犹豫。
“可。”
他收起“惊蛰令”,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包厢。
走出暗香茶楼,夜风微凉。江尘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西域关联,或许可以从玉京城的胡商、使节团入手查探。而朝堂动向……这对他而言,更为陌生和棘手。他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