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山泉浸过口鼻,带来一丝刺骨的清醒。江尘将整个头埋入溪流,冲刷着脸上干涸的血污和逃亡带来的灼热感。伤口接触到冷水,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尤其是右肩,那兜帽宗师留下的阴邪掌力如同附骨之疽,仍在不断侵蚀着周围的经脉,与佝偻老者的蛊毒在左臂交织,几乎让他半边身子失去知觉。体内更是空空荡荡,经脉因过度催谷和燃烧精血而布满了细微的裂痕,每一次内力流转都伴随着针扎般的刺痛。
他从溪水中抬起头,水珠顺着苍白如纸的脸颊滑落。眼神依旧冰冷,但深处难掩一丝虚弱。此地不宜久留,幽冥宗的追踪绝不会停止。他需要一处绝对隐蔽,且能争取到足够时间疗伤的地方。
强撑着剧痛,他沿着溪流向上游跋涉,专挑兽径难行之处,利用《敛神术》最大限度地消除自身留下的痕迹。半个时辰后,他在一处陡峭的山崖底部,发现了一个被茂密藤蔓遮掩的狭窄洞口。洞口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内有腥风传出,似有野兽盘踞。
江尘凝神感知片刻,确认洞内只有一头寻常的黑熊。他悄无声息地潜入,那黑熊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缕凝练的指风点中昏睡穴,瘫软在地。洞内不算深,但颇为干燥,尽头还有一小汪渗出的山泉,正是理想的藏身之所。
他迅速处理洞口,将藤蔓恢复原状,确保从外部难以察觉。随后,他再也支撑不住,背靠冰冷的岩壁滑坐下来,大口喘息,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检查伤势,情况比预想的更糟。右肩骨骼出现裂纹,那阴邪掌力顽固不化,不断试图向心脉渗透。左臂的蛊毒虽被暂时压制,却如同活物般在血肉中游走,寻找着再次爆发的机会。最严重的是精血亏空,导致内力恢复极其缓慢,浑身乏力。
他首先运转《太初蕴灵篇》,这门中正平和的内功心法此刻成了维系生机的关键。内力如同涓涓细流,缓慢滋润着干涸破损的经脉,修复着那些细微的裂痕,但过程缓慢得令人心焦。对于精血亏空,寻常打坐效果甚微,需要大量进补或特殊丹药,此刻却是奢望。
接着,他重点对付右肩的阴邪掌力。尝试以《刺神诀》的锋锐内力强行驱散,却发现那掌力阴柔歹毒,遇强则散,散入周围更多的经脉,反而加剧了伤势。他立刻改变策略,回忆起《百毒真经》中关于化解异种真气与阴寒剧毒的法门。其中记载了一种名为“缠丝化劲”的技巧,并非强行驱逐,而是以自身内力模拟对方真气属性,缓缓缠绕、同化,再引导出体外。
这需要对自身内力有着极致精妙的掌控。他屏息凝神,分出一缕细若游丝的内力,小心翼翼地接触那阴邪掌力,感知其运行规律和能量特性,然后开始极其缓慢地调整自身内力的频率,试图与之同步。这是一个水磨工夫,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动掌力反扑。时间在寂静的洞穴中一点点流逝,他的额头再次布满汗珠,但右肩那刺骨的寒意,似乎减弱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处理左臂蛊毒则更为棘手。《百毒真经》虽包罗万象,但蛊术千变万化,乌骨喇和那佝偻老者的蛊毒各有诡异之处。他只能凭借经书中的通用解毒法门,结合自身对毒素的感知,以内力包裹、隔离毒素,防止其继续蔓延,再尝试以药物(身上仅存的一些通用解毒丹,效果有限)和内力一点点消磨。进度缓慢,左臂的麻痹感依旧强烈。
在此期间,他始终分出一丝心神,通过洞口藤蔓的缝隙,警惕地感知着外界的动静。偶尔有飞鸟惊起,或远处传来隐约的兽吼,都会让他瞬间绷紧神经。
一天,两天……他在洞穴中与伤痛搏斗,依靠洞内山泉和之前随身携带的少量干粮度日。伤势的恢复远慢于预期,尤其是精血亏空,让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一种虚弱状态,难以进行高强度的修炼或行动。
直到第三天黄昏,他正在尝试引导右肩最后一丝顽固的阴邪掌力时,怀中的惊蛰令再次传来那股微弱而持续的温热感。这一次,感觉比在野狼峪和九幽祭坛时都要清晰,似乎目标就在不远的方向。
他睁开眼,眸光深沉。幽冥宗的线索再次出现,但以他现
